陳嘉延身體後傾,靠在椅子上。
“小少爺,我也渴了,能賞杯水嗎?”
江酌霜看了眼歸零的水位線,遺憾道:“裡面一滴水都沒有了,冰箱裡應該還有礦泉水。”
江酌霜身體差,哪怕天氣再熱,也不能喝冰水,那是備給江鄔的。
陳嘉延擺了擺手。
“江鄔的啊,那算了。”
江酌霜回到餐桌前,聽陳嘉延又講了一些注意事項,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難度。
“你當時忙著音樂會,盛星杯那就填了我的聯系方式,之後你要交作品,我幫你。”
江酌霜拿了把新叉子,故意叉了塊燒鹹的牛腩喂到陳嘉延嘴邊:“好哦,麻煩你啦。”
陳嘉延受寵若驚地咬住牛腩。
嚼了幾下才後知後覺感覺到有點鹹了。
難怪剛剛江酌霜只夾蝦仁,他還以為是自己燒的蝦仁最討小貓歡心。
江酌霜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嗡嗡”震動起來,像是有人一次性給他發了很多訊息。
他猜測是謝斂把照片發過來了,便準備上樓把照片存進電腦裡。
陳嘉延原本和江酌霜兩個人待得好好的,忽然被人打斷,心裡閃過微妙的不爽。
對那人的不爽,在看到江酌霜準備離開時,達到了巔峰。
“誰這麼不長眼,不知道你最討厭一次性收到很多條訊息嗎?”
江酌霜起身,往樓梯的方向走。
路過陳嘉延時看也沒看,隨意地拍了拍對方的腦袋:“是你不認識的人,嘉延哥哥。”
最後四個字輕飄飄地落了下來,瞬間撫平身後之人所有的不滿。
他沒注意到,陳嘉延不僅沒露出抗拒的情緒,反而悄悄紅了耳根。
兩人很小的時候,江酌霜脾氣還沒現在這麼差,就算面對自己討厭的人,也會乖乖地叫“哥哥”。
陳嘉延小時候有幸當過幾年“嘉延哥哥”。
後來他抓了江酌霜幾次逃課,對方對他的稱呼就變成了連名帶姓的“陳嘉延”。
江酌霜上樓回謝斂訊息了。
陳嘉延一個人坐在餐桌前。
口中幹渴的感覺愈發強烈,似乎有一團火,一路從心口燒到了喉嚨。
陳嘉延瞥見江酌霜留下的那杯水,眸光微動,最終伸手拿起水杯。
他好似無意一般,就著杯壁上濕潤的水光,將整杯水一飲而盡。
——卻依然沒能緩解口幹舌燥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