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字後,他朝梁程晉伸出手。
臉上的笑禮貌疏離:“今天麻煩學長了。”
梁程晉放在桌下的手不由攥得更緊。
掌心好像洇出了汗,又好像只是錯覺。
他不確定自己此刻是否能體面地和對方握手,只是望著對方細長白皙的手指,梁程晉就覺得心如鼓擂,呼吸也不由急促幾分。
然而他遲遲不伸出手的舉動,看起來就像是故意給江酌霜下面子。
少年面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旋即毫不猶豫地放下手:“我還有事,不打擾學長了。”
在江酌霜轉身後,梁程晉焦急地站起身。
面前的桌子因為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哪怕是這樣大的動靜。
江酌霜也一次都未回頭。
口中挽留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梁程晉失魂落魄地重新坐了下來。
廖蒼也看不透他了:“剛剛霜霜伸手,那麼好的機會你都沒把握住,現在悲痛欲絕給誰看?”
越說越來氣,廖蒼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恨不得揪著梁程晉的衣領給他一拳。
“天哪,這輩子能和偶像上同一所大學已經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要不是怕霜霜覺得我是神經病,剛剛我就搶著握上去了!”
室內無聲無息。
梁程晉面無表情。
從前嘴巴毒得能把自己毒死的梁程晉,面對廖蒼的冷嘲熱諷,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廖蒼:“……嗨?還活著嗎?”
別這樣,我還想搶你表呢。
嘖嘖,你們這些直男啊。
明明沒見到小少爺的時候,還可勁嘴硬說“不認識,沒興趣”,現在真見到人家,開始念念不忘了。
梁程晉,你可真不值錢。
不在沉默中爆發。
就在沉默中變態。
廖蒼覺得梁程晉遲早佔一個。
*
離開報道室,江酌霜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早知道梁程晉是這樣的人,他就算把r家的表拆成零件賣廢品,也絕對不會送給這人。
從小就被人家裡人千嬌萬寵養大的小少爺,半點也受不了被人忽視的委屈。
下樓的欄杆上有一層薄灰,江酌霜不慎摸了一下,指尖頓時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