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懶得和她爭辯,只以不屑的眼神將她上下打量了遍,彷彿在說:那你呢?
華燈低頭看了眼,發現她確實也沒好到哪去。
睡前服服帖帖的寢衣因為和段譯的爭執,腰帶鬆了一半,雪白的肩膀要露不露,領口直接敞到胸前,露出鎖骨下醒目的小痣。
“不許看!”她捂著胸口瞪了眼,飛快把衣服收拾好。
沈晝收走仙劍,抱著胳膊評價:“小氣鬼。”
華燈理直氣壯:“我是你僱主,我說了算!”
沈晝微挑下眉,不置可否,只揚手道:“走了,沒事別叫我。”
轉身的同時,眸底血色如潮水退去。
被她打岔幾句,方才強行中斷功法造就的魔氣竟然悄無聲息地消散,比他之前冥想半個時辰還要有效。
回去再重新打斷一遍試試。
然而華燈叫住了他:“不要,我一個人睡害怕!”
沈晝回眸,掂了掂手裡的劍:“半個人睡不害怕,我可以幫你。”
華燈一口氣梗在喉頭,半晌才憋出實話:“你走了,萬一又有人來怎麼辦?”
她強調:“我受不了刺激,真的會死人的。”
沈晝一臉莫名,說:“那就死吧。”
華燈閉了閉眼,已經不對他的同情心抱有什麼期待,圖窮匕見:“總之我不要一個人睡!”
沈晝恍然大悟,面色依舊淡淡,腿卻誠實地退後了一步。
華燈:“……”
總覺得沈晝那眼神在說:你好,請不要覬覦我的清白。
她嘗試狡辯:“我不是這個意思,反正屋子很大,我再給你買張床嘛。”
沈晝:“呵。”
華燈雙手合十:“拜託啦,我一個人睡真的很害怕。”
她說得可憐巴巴,沈晝的表情卻沒有一絲一毫變化,像是神遊天外。
隨著他的沉默,華燈逐漸從“給你加錢也不行嗎”,變成“隨便你吧,其實我也沒有很需要你,笑死”。
也許是被她的破防語錄逗樂,沈晝的神色終於有了點變化,眼眸重新落到她臉上。
四目相對片刻,他悠悠地說:“加錢可以,不過今天就……”
“今天你就先打地鋪!”華燈立馬接上。
“你打地鋪。”沈晝心平氣和地說。
華燈:“……你平時不是風餐露宿都習慣了嗎?”
沈晝:“所以現在我更應該好好享受。你打地鋪。”
華大小姐忍了又忍,最後還真就忍了下去:“好,既然你願意這麼狠心,那就我打!”
沈晝動作利落地拿了床被子上榻:“我願意。”
華燈忍辱負重,灰溜溜抱著被子下床,有生以來第一次,打起了地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