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知道去哪裡。
“淩脈。
“我和你不一樣,我對舞臺沒有你那麼強烈的渴望,之所以繼續站在這裡,只因為我需要有一件事支撐著我,”裴丘沉說,“在你回來之前,我是這麼想的。”
淩脈理解了他話裡的意思,狠狠松一口氣,忍不住說,“哥,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啊,嚇死我了……”
“其實在裴晨洋最初來找我的時候,我有猶豫過,到底要不要這麼做。結果他爛泥扶不上牆,他媽也一再地縱容他。脈脈,我很嫉妒。”裴丘沉眼睫落下的陰翳被遮擋住,“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她給我買過一個文具盒,是雙層的,前後都可以開,是我期末考試第一名的獎勵,後來被裴晨洋搶走了。”裴丘沉沒有說那個“她”是誰,但也不難猜。裴丘沉叫了她十幾年的“媽”,後來也再難改口叫嬸。
之後就當做沒有這個人。他本就出生後不久便無父無母了。
“她或許是憐惜過我的,只是更愛她自己的兒子。我討厭我在二選一的選項裡是被遺棄的那一個,又知道這再正常不過。
“所以很多時候,我不要別人去選我,我會先選擇不要。尤其是那些我在乎的,我迫切想得到的。以往的經驗告訴我,我得不到,都是徒勞。我很難扭轉這種想法,就會第一時間想要推開……”
聽著裴丘沉的描述,淩脈感到一陣無法呼吸,忍不住把手搭上對方的手臂,抓緊了。
“淩脈,我唯一一次勇敢,是假裝說了那句我愛你。我沒辦法控制自己,心裡有道聲音總是在說,你不會接受,肯定會把我推開,但我還是說了。
“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再這麼喜歡一個人,連做夢都怕喊你的名字。”
裴丘沉的吐息很沉,看著淩脈的目光變得柔軟起來,黃昏的光已經燒到末端,大片紅火的光映在兩人身後。
“你讓我變了很多,所以我想五年後如果團隊沒有解散,我們應當還是在一起,我昨天的那番話,其實是這個意思。”
淩脈的語氣帶上一點鼻音,眼睛紅了一圈,他總這樣,會為了別人而流眼淚,“那肯定的,大家肯定都在一起……哥,你能不能別烏鴉嘴!”
“嗯,我們一定在一起。”裴丘沉的手指蹭過他眼尾,帶下一點淚珠,“是我說錯話,脈脈,原諒哥哥吧。”
淩脈再也忍不住,撲上去緊緊抱住裴丘沉。這個懷抱好沉,像日落的太陽下墜在胸口。
過往那些不甘和嫉妒都被消散在這輪太陽裡,從今往後便是新的生活。
晚些時候,淩脈餓得肚子咕咕叫,兩個人就近找了一家面館,特意跟老闆要了個小單間。
周鈺在群裡發:【你倆又他麼吃獨食啊】
淩脈:【你和燕然哥沒吃飯嘛】
淩脈:【你咋知道我們吃獨食?】
周鈺:【就我倆人還出去吃個屁啊,去食堂吃了一口,吃到了豆腐炸豆皮】
周鈺:【有粉絲拍到你倆了,等著吧,一會兒門口就有人堵你倆,看你倆怎麼脫身】
淩脈:【那你們要來嘛】
裴丘沉:【沒位置了,別來】
周鈺:【?激將法?】
衛盼:【那家面館好吃,我也去。哥,等會我,我剛下課,馬上到】
淩脈:【ok表情包)】
衛盼:【你佔我便宜微笑】
淩脈:【沒有哦,我哥手機沒電了,拿我的手機發的】
周鈺:【那他不能切號嗎微笑】
衛盼:【那他不能切號嗎微笑】
郝燕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