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嫉妒。
我對你的感情是很早很早以前埋在我體內的一顆種子,直到你離開後破土而出。本來無望見到陽光,所以萎縮著無法生長……
“那……要怎麼睡?”淩脈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地問。雖然緊張,但聲音裡還是壓抑不住的好奇,一點也不害怕,就坦率地改變了“睡”的重音,配合裴丘沉說下去。
裴丘沉笑出聲,混著無奈和憐惜,眼底的神色融化得很溫柔,捧住他的臉,微微抬起來親吻,“我們可能要晚些睡。”
現在陽光有了,還需要雨水。
淩脈眼睛裡自然流淌出眼淚,難以名狀的舒適感席捲著他。
他並不是個重欲的人,紓解的方式也很單一。
在別人的懷抱裡、手心裡更是從沒有過,躺在平直的床上,腰肢彎起的弧度像擱淺甩尾的魚,撥出的霧氣全落在另一人的頸窩。
他腦袋抵在裴丘沉堅實的臂膀,呼吸時急時緩。
“脈脈。”他聽到他的名字,身體忍不住更顫抖,彷彿名字是一個開關,開啟和關閉都掌控在裴丘沉的手裡。
“什麼感覺?”裴丘沉問他,“說出來。”
“說出來”就是一個開啟鍵,要他必須執行,否則就要關閉掉讓他舒適的通路。
“奇怪。”淩脈用這個詞語形容,裴丘沉的唇角壓平了,就要撤開。被一隻手按住,連淩脈自己都驚詫,純粹不由自主的,彷彿提前預知了關閉的要素。因此提前阻止。
“不是說奇怪嗎?”
“心情很奇怪,”淩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髒跳動的位置,“這裡脹脹的。”他說著挺腰蹭上去,額頭也蹭著肩,發絲滑落勾出最原始的癢。
“不想我停下?”
“不要停下,打出來。”淩脈哼哼,伸手,“我也幫幫你。”
幫忙按住開關鍵,也想要像對方掌控自己一樣,掌控住裴丘沉。
他躍躍欲試。
裴丘沉卻隔開他的手,“不用。”
淩脈不解。
“會嚇到你。”
“為什麼?都一樣的。”淩脈還天真地說。
裴丘沉低頭又含住他的唇,眼淚也一併舔舐掉,“你還沒有真正想清楚。”
淩脈不甘示弱,非要看一看。
看一看是被允許的,看一看就真的被嚇到了。
好一會兒,把空氣都要放涼了,淩脈才吞吞口水,說:“我們確實不一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裴丘沉發現自己也解釋不清了。
淩脈又說,“但我想試試。”
好大膽的嘗試!
裴丘沉沒吭聲,看著白天還在彈奏吉他的修長手指覆上來,圓潤的指尖輕輕刮過汽水瓶的瓶口,長久悶在瓶子裡的碳酸氣泡迸濺出來。
“不怕嗎?我和你,我們同樣是男人。”裴丘沉說。
淩脈驚奇地抬起腦袋,好像第一次想這件事,自己成為了男同,這麼絲滑順暢,彷彿天生就有當同性戀的潛質,只不過現在才被挖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