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脈悶頭烏龜一般,指尖扣在門框上,嘟囔一句:“感謝配合!”
衛生間的門徹底關上了,裴丘沉嘴角的笑容也隨著少年的隱入淡下來。
淩脈推開他完全是本能反應,他不應該太在意,況且之後淩脈表現出的侷促也證明瞭,他確實沒有再將他分類為“曾經很要好的哥哥”。
這樣就夠了。
不能太貪心。
他在心裡提醒自己。
要一步步慢慢來。
手機放在衣服口袋裡長時間保持靜音,一拿出又是兩通未接來電,看到上面聯系人的名字,裴丘沉眼底閃過濃重的厭煩。
回頭看一眼緊閉的浴室門,知道淩脈一時半會還出不來,他重撥了號碼。
很快,那邊便接通。
“錢呢?”對面急切地講道,“這個月怎麼還不彙錢過來?怎麼越來越晚?”
並沒有著急回應,裴丘沉停頓幾秒,只是聽對面沉重的呼吸。抬起眼,眼神裡是散不去的濃墨,“你就這麼跟自己哥哥說話?”
“你……!好、好,我不說,讓媽來跟你說!”裴晨洋說著往自己身後大喊,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便換了人。
裴丘沉換了個姿勢,靠在衣架旁,靜靜聽對麵人講話。
酒店提供的衣架,仿樹樁的結構,一根一根筆直地斜插著,沒有掛一件衣服。一開始有,是淩脈掛上去的,沒多久就掉下來,才發現它只是個無用且不好看的擺設,幹脆挪到角落裡,像一顆光禿禿的樹,突兀立著。
沒用的東西就會被放置在最邊緣。
“好,我知道,我沒有生他的氣。”聽著手機裡的聲音,裴丘沉的語調沒變,臉上的神情卻越發冷漠,“我怎麼會生氣呢?我們可是一家人。”
他說完這句話,對面出現短暫的停頓。
裴丘沉沒有管,繼續說道:“錢我過幾天就會彙過去,最近實在太忙了沒有顧上……”
說到這裡,他嘴角揚起微小的弧度,但不是愉悅的,揚起頭,看天花板,好像這場景重複了許多次所以跟著麻木了,“我在這邊一切都好,希望你們也好,媽媽。”
電話結束通話。
手機顯示錄音已儲存。
在回去新巷的路上,衛盼和周鈺都表示不想住在公司宿舍,衛盼是有家可回,周鈺的理由則是——有陰影。
機場的vip室裡,淩脈軟磨硬泡,衛盼狠心拒絕。
“聽說宿舍還是以前的配置,隊長跟你兩個人一起正好。”衛盼一臉正直地說道。
就是這樣才不好啊啊啊!!
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如何跟裴丘沉自然地相處,多一個人在場,還能減少尷尬事件的發生。
在一旁的郝燕然舉手道:“我住宿舍。”
淩脈猛地轉頭,郝燕然朝他笑了笑,“我還沒住過集體宿舍,感覺會很有趣。”
對哦。
差點忘了,郝燕然也是最後出現在出道名單上的一員,跳過了前期的訓練,直接宣佈成團。
“真的?你住宿舍?”淩脈再次確認道。
郝燕然笑,“當然。”
淩脈剛要再說什麼,不遠處,裴丘沉叫他,淩脈抬頭,裴丘沉朝他招手,要他手裡的證件,要再檢查一遍。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聽隊長的準沒錯,淩脈一邊掏褲子口袋,一邊走過去。
郝燕然看向淩脈離開的方向,遲遲沒有收回眼神。
一旁周鈺觀察著兩邊動靜,摸了摸下頜,衛盼剛打完一把遊戲,抬頭就看到他周哥s福爾摩斯。
“周哥,你……”他話剛起個頭,便聽到淩脈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