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時候淩脈能夠一起出道就好了,大家一定會更開心,不會渾渾噩噩這麼久。
但現在也應該知足。
於是在別墅的半截長梯上,衛盼誠懇地說:“隊長,你既然那麼在意淩脈,就對他好一點吧。你也知道,淩脈有些遲鈍,有些話你不直說,他永遠察覺不到。”
說完如同驚醒一般,汗毛聳立。
本以為裴丘沉不會搭理自己,無視就好了,工作之外他和他們的交流一直不多。
但昨天出乎意料地,裴丘沉反問他:“我要怎麼對他才算好?我在機場等他?那樣只會出更多亂子,你以為那些私生很好擺脫?”
“況且,他根本不需要我。”裴丘沉手裡的手機攥得死死的,攥到指尖發白,語氣明顯沉鬱,“有人給他送機,說不定現在還有人在機場接他。”
如果衛盼當時能夠湊得再近一點就好了。
就會看到裴丘沉手機上的對話介面,他的轉賬,以及他買斷的機場圖。
買完反手就把代拍販子點了舉報。
封禁31天。
衛盼沒有看到。
後來受不了那股窒息的氣氛,找藉口先回學校了。
所以他不知道那晚裴丘沉在客廳等了淩脈。
時間不能倒流逆轉,日子也不可能回不到從前。
但淩脈的存在毋庸置疑。
他離開又回來。
重逢本身就是意義。
採訪結束後一行人打道回府,這幾天團隊在籌劃新團綜,這一次更大膽一些,準備到各地採景,團員們都熟悉了,總在一個地方沒意思,觀眾們也會膩,開拍時間安排在簽售會之後。
《再重啟》的播放量不錯,後續拉到幾個贊助,演唱會也在籌備中,申請了幾個場地還沒有下批,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中。
車上淩脈又差點睡著,經紀人正好講到接下來的行程,見狀示意旁邊的郝燕然,“旁邊的人把他叫醒了。”
“不用了,回去我再跟他講一遍。”裴丘沉開口。
“不行,別搞差別待遇。”淩青姿擰著眉,忍無可忍終於說出口。
“讓他多睡會兒吧,昨天很晚我去廚房倒水,淩脈還起夜了,看來他是真的失眠睡不著。”郝燕然替淩脈解圍。
對上裴丘沉的視線,他禮貌地回視。
但淩脈還是醒了,撐著眼皮聽接下來的安排,時不時配合著點點腦袋。
接下來的行程很密很滿,淩青姿給了他們一晚上休整的時間。
回去別墅,淩脈自動跟在裴丘沉身後。
走到房門前,裴丘沉終於回過頭,“跟著我幹什麼?你的房間在另一邊。”
“我想再對一遍行程,怕出差錯。”淩脈說,“我剛剛聽到你說,會再給我講一遍的。”
“……”
裴丘沉一頓,沒想到淩脈那時沒有完全睡著,只是太困了閉著眼小憩。
再次踏入裴丘沉的房間,和之前一樣整潔幹淨,空氣中有股肅冷的清新劑味道。
裴丘沉讓淩脈隨便坐,淩脈卻一改之前的散漫自由,老老實實站著,裴丘沉還覺得奇怪,轉過頭看他。
下午五點半,天還亮著,淩脈在逆光處,哪怕站在陰影裡,那頭燦金的發和白皙的臉依舊清晰可見,尤其那雙眼眸,明亮的,像沾了糖霜和蜜,理應粘稠,卻玻璃一般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