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脈乖乖等著被派發任務。
裴勉：“你去坐著。”
淩脈：“……”
屋子裡蒙了一層灰，看得出好久沒人住過，收拾了一下午才收拾幹淨，淩脈幫著換了床單被罩，在他看來這裡什麼都是稀奇的，包括剛才那個沒禮貌的人。
對方竟然是裴勉的弟弟！
一點都看不出來！
屋子裡生爐子鬧了好大的煙，裴勉趕他去外面呆會兒。為了不礙手礙腳，淩脈出來了，在水井邊瞎轉悠。
“哎，你，就是你。”
有人叫他，又是那副黏膩的口音，像是鼻腔和嘴巴粘在一塊發出的。
淩脈回頭，看見裴晨洋朝自己走來，自認禮貌地叫了聲：“表弟你好。”
裴晨洋的臉色古怪起來，眼裡有了明顯遲疑和思慮，“什麼表弟？裴勉跟你胡說的？”
“啊？不是表弟？我亂猜的。”淩脈也有點窘，不是表弟？難道是親生的，一家人？天哪！“對不起啊弟弟。”
“……你多大就管我叫弟？”裴晨洋簡直無語，淩脈看著比實際年齡還小，個子沒長，冬天穿得又厚，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像雪地裡滾出來的球兒。
一交流發現裴晨洋比裴勉小兩歲，大了淩脈一歲，今年十六了。
淩脈：“呃，不好意思……”
“沒事。”裴晨洋倒是大氣，一揮手，“你是我哥的朋友？”
淩脈點頭。
裴晨洋又上下打量他，“城裡來的，你這身衣服多少錢？”
淩脈愣了愣，“不太清楚，家裡給買的。”
雖然裴勉說他不想回答可以不答，但對方好歹是裴勉的親弟弟，淩脈還是選擇誠實。
“看料子就不便宜，你家應該挺有錢的？”
“……”
裴勉把爐子生好了，出門叫淩脈進屋，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
水井旁邊，倆人各自拿著手機，腦袋對著低頭看。
他的臉色瞬間不好了，快步走來，叫淩脈名字。
淩脈猛地抬頭，裴晨洋也把手機塞回外套口袋裡，笑得挺燦爛，“行，那就這樣，有空多聯系啊淩哥。”說著還朝淩脈打響舌，小流氓似的。
他走了，裴勉正好過來，看都不看他弟，只管瞧著淩脈，那雙眸子黑黢黢的，在白日天光裡沉地發亮。
“聊得這麼愉快，這就互加好友了？”
然後不等淩脈說話，他扭頭就離開，任由淩脈叫什麼都不給回應了。
屋子裡一下暖和了，外套穿在身上滾熱，淩脈脫了衣服，摘掉帽子攥在手裡，跟著裴勉身後，“勉哥，你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裴勉回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很冷淡地開口。
“勉哥，你家情況是不是不太好啊？”淩脈小心翼翼問道。
裴勉蹙眉，“裴晨洋跟你說的？”
淩脈沒吭聲。
過一會兒，他頭低著，“我來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一家過節了……”
“我不和他們一起過節，你來不來都一個樣。”裴勉說著一頓，醞釀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我不知道裴晨洋跟你說了什麼，你既然那麼信他，現在直接手機上問問不就好了，還來問我幹什麼？”
淩脈一懵，連忙澄清，把剛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裴勉聽完立刻坐不住，“淩脈，你錢多燒的？你借錢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