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人願意嗑他倆。
周鈺的臉很漂亮,被粉絲投票成高貴優雅的貓咪不是沒道理的,淩脈的氣質更加靈動俏皮。他們團所有人的身高都在180往上,後加入的淩脈反而成了團內最矮,明明有181,卻被襯得半點不顯個兒。
網上那些對他敵意很大的人,就管他叫矮子,說他虛報身高,實際可能連175都沒有。
清湯大老爺!
如果說他只有一米七,第一個跳出來打抱不平的一定是他們宿舍長,畢竟整個宿舍也就老二和淩脈身高相仿,淩脈要是真沒有一米八,那他們宿舍另外倆人連170都過不了!
他想著,覺得有點好笑,笑出聲了,胳膊忽然碰到旁邊堅實的軀體,黑暗裡抬起腦袋,嚇了一激靈。
不知道裴丘沉什麼時候從車窗那邊滑過來了,悄無聲息的。
除了鬼,淩脈沒什麼更怕的東西了,小時候在爺爺家,家後院有一大片田野,他敢徒手捉蟲,後來還在林裡遇到過蛇,表妹腿都嚇軟了,他還把腦袋探出大人的身後探啊探,直到他爸把他的腦殼按回去。
他膽子還是挺大的,可跟裴丘沉接觸的這兩個月,受驚嚇次數直線上升。
淩脈把身子往車窗一側靠了靠,躲避的動作自然也落入裴丘沉眼裡,裴丘沉默不作聲又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這一細微的變化,自然沒能被淩脈察覺。
他太遲鈍了,對於周遭的人和事,只會給出本能的反應。
就像現在,他掃視周圍,第一感覺是車廂有點太安靜了!緊接著他便主動湊過去,給裴丘沉分享手機裡的內容,還說明自己發笑的原因。
兩個人的肩膀重新捱到一起,熱熱地貼著。
淩脈眼裡還閃著笑意,對上裴丘沉那雙發沉的眼睛又有些怯怯的,一緊張又摳起手指。
不知道哪句話又會惹了對方。
之後,裴丘沉問了他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和你們宿舍每個人的關系都很好嗎?”
淩脈愣了愣,點頭,“是啊,都挺好的。”
他自認人緣不差,和同學都挺聊得來的,人生裡第一顆碰到的硬釘子是裴丘沉。
作為一個公司的練習生,大家總會有分組分到一塊的情況,一起練習、一起揮灑汗水,吃住都是一起,最容易生出柔軟的感情。可裴丘沉像塊鐵板一樣,軟硬不吃。
到圓娛的第一年,兩個人交流最多的地方甚至不是寢室,而是練習室。
或許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新人吃一吃苦頭,好幾次分組他都被分到裴丘沉那一組。他舞蹈基礎很差,常常要熬夜通宵才能趕上進度。他們每個月都有考核測評,大概是怕他拖後腿,裴丘沉偶爾會留下監督他。
那段時間真的很累,夥食又不好,病倒了一陣,不敢和家裡人說,連晚上的通話都斷了,發訊息說自己這邊太忙了就先不打電話了。
那段記憶淩脈已經非常模糊,好像就是很少很少的對話,以及許多許多的練習。
可裴丘沉記得。
他記得短暫而沉悶的夏天過去之後,華都很快迎來秋天,那年秋天很冷,淩脈生病了,戴著口罩一個人在練舞室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練習。
同組有人不滿,他們這一隊,其他的練習生時長都在兩年以上,淩脈作為一個新人,舞蹈方面更是菜鳥級別,無疑會拉下整體成績。
而這種不滿體現在了方方面面,裴丘沉不認為淩脈沒有察覺到——只要他一開口氣氛必定冷下去,一旦他找人請教問題,大家都會默契地無視。
圓娛當時的管理層觀念十分陳腐老舊,他們認為同一組練習生裡勢必要有競爭有參差,才能爆發出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