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再怎麼裝不熟
第九章
這場加練一直持續到淩脈的肚子咕咕叫才結束，抬眼看掛在練習室正中央的時鐘，已經十三點過五分。
但裴丘沉好不容易來一次，還主動教他跳舞，他不想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教學機會，腦袋從鐘表上移回來，正對上裴丘沉看著自己的視線。
“先去吃飯。”
淩脈面露掙紮，裴丘沉卻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剛才忘了說，玥姐讓我通知你，你下午的聲樂課取消了。”
淩脈微微睜大眼睛，“真的嗎？為什麼？”
“我上哪知道去？”裴丘沉的視線從他的臉上劃過，定格在練習室的大門，同樣是木質的，中間框出長方的玻璃，能一覽無餘看到走廊，相對的，從走廊也能看到裡面。“我餓了，下樓吃飯。”
不止他一個人挨餓，那確實應該先去吃飯。
這次淩脈才把略帶不捨的神情收斂起來，應聲道：“好啊，那我們去吃飯。”
裴丘沉早習慣他這幅沒腦袋的做派，其他隊友瞧見會誇兩聲可愛，到了他這裡能換來的只有一句冷言。
“誰說要和你一起？”
淩脈手機都掏出來了，又放回去，裴丘沉抿唇，以為他要失落一陣，卻聽對方講：“好好，那就不點外賣嘛。”
他倒是好商量，眼睛笑著彎起來，染發不到一星期，發根已經長出黑色。最近沒什麼出鏡需求，也沒人管他，練舞時略長的發尾被一根細小的皮筋紮成一個啾啾。也不知道是誰給的，嫩嫩的粉紅色，捆麥穗似的捆起來了。
是淩脈自己梳的，嘴裡咬著那根細細的皮筋，不敢用力，所以要舌尖抵著，都是粉色，不一樣的粉。
玻璃木門那一方小小的框，把自己搗鼓頭發的男孩兒框起來，剛剛好被他看見。
裴丘沉問他：“你會做飯？”
以前是不會的，後來說不定真學會了，畢竟有兩年半的時間，將近一千多個日夜，能夠學到的事情有很多。
淩脈卻神秘一笑，不給裴丘沉答案。
他先邁步下了樓，抵達廚房。
冰箱裡什麼都有，但淩脈只會煎荷包蛋。好在很多東西都是現成的，吃飯嘛，能吃飽就行，尤其他們有很嚴格的規定，一頓飯攝入多少卡路裡蛋白質，不能多也不能少，連點外賣都是吃草。點著吃和自己做著吃，區別不大。
但今天淩脈確實想要露一手。
起灶開火，放入少量的油熱鍋，雞蛋下進去的那一刻，發出“刺拉拉”的刺耳聲響。
不對，這很不對，這和他在家做的那幾次不一樣。
眼看鍋要冒煙了，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出現在他眼前，替他握住鍋柄。
“你想做什麼，炸了廚房我們一起同歸於盡？”沉穩磁性的聲線從身後包裹住他。
好毒的一張嘴巴！還好淩脈已經習慣了，抬起腦袋來，對上裴丘沉淩厲的下頜線。
“我想弄個荷包蛋吃。”實際是想在裴丘沉面前賣弄一下，這他是不會說的，說了一定又被嘲諷。
真不愧是他，這麼瞭解自家隊長。
果然，下一秒裴丘沉滿眼冷漠，“油放太少了。”
說著又伸手碰了碰島臺上碎掉的蛋殼，“雞蛋太涼。”
淩脈沒想到煎個蛋會這麼麻煩，那就更不敢說自己會西紅柿炒雞蛋。
之前幾次能做成功都是家裡人哄著他，把材料都提前備好了，鹽和糖稱好克數擺到淩脈手邊。
淩脈心血來潮地做過兩三次，感覺做飯還挺簡單的，但沒有家裡阿姨做得好吃，就再沒動身去過廚房。
眼下裴丘沉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他。
他還挺委屈。
“哥，你怎麼能用眼睛罵人？”
“罵得就是你，”裴丘沉說，“一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