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做恨的不要
第七章
應拍攝需求，租下的別墅面積很大，客廳空蕩蕩的又沒開燈。
黑暗裡見到裴丘沉，淩脈腿都軟了，扶著欄杆，顫巍巍問：“哥？是你嗎？”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幹嘛呢？”
裴丘沉給了他一個分外詭異的回答。
他說，睡不著，出來透透風。
淩脈後腦勺都發麻了，也不敢靠近，也不敢拔腿就跑。
開什麼玩笑，背對著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裴丘沉，他小命就沒了！
結果裴丘沉主動開口道：“你不去廁所嗎？”
淩脈內心化作吶喊肖像，更加驚恐地問：“你怎麼知道？”
裴丘沉一頓，沒有出聲。
淩脈徹底繃不住了，癱軟在樓梯上，雙手合十，開始拼命拜拜。
裴丘沉：“……”
十一點剛下飛機，心情本來就煩，看到把自己當鬼的淩脈更煩了怎麼辦？
他起身，淩脈狠狠一抖，根本沒有抬頭的勇氣，很慫地把腦袋壓得更低。
好怕看到一張血腥的臉。
電視裡都這麼演！
直到眼前一道黑影壓上，淩脈狠狠一哆嗦，一隻手探到他的臉上，溫熱的。
淩脈的腦袋被抬起來。
裴丘沉：“我是人。”
淩脈眼淚唰地一下就掉下來。
裴丘沉徹底僵硬了。
淩脈卻迸發出撥開雲霧見天明的喜悅之情，兩隻眼睛還在掉眼淚，卻閃出光亮來，水粼粼地映著眼前人的身影。
太好了，是人，不是鬼！
“你咋回來了？”淩脈一邊抽搭一邊問，要不是記得今天裴丘沉不在別墅，他也不能怕成這個德行，眼淚純粹生理反應。
劫後餘生啊有木有！
“明天錄制。”裴丘沉簡短回應。
“我去，嚇死我了。”淩脈還心有餘悸拍著胸脯道。
裴丘沉垂眼看他，淩脈睫毛上沾了淚珠，像潮水褪去，只留下濕漉漉的痕，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長進，一提到鬼就怕的不行。
哪怕不再是滑稽的瓜皮頭，哪怕不再敞著鴨子嗓嘎嘎亂叫。
哪怕交到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人生……
這一刻，還是和好久以前重疊在一起。
“沒有故意嚇你。”他說，“你不一直都會在這個時間去廁所嗎？”
淩脈：“嗚嗚嗚嗝，是喔。”
他有起夜的習慣，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都要去一趟衛生間。
“……別哭了。”
裴丘沉看不過眼，抬手擦掉他的眼淚，指尖粗糙的紋路磨得淩脈的眼角生疼，但他沒有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