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座位後,王師兄又慌又懊惱,反應過來後恨恨給商亭發資訊:“你故意不告訴我的是不是?”
商亭專心記筆記,無視他怨惱的目光,等中間休息時才慢吞吞回複:“沒有呀師兄。老師剛才在群裡說是和江家談合作,我恰好記得江先生的臉,順路一起過來罷了。”
還“沒有呀”,王師兄氣得想吐血,商亭絕對存心惡心他!
江家這次來的人多是研究員,原本聊的都是以前的課題。中間突然提起“抑制劑劑量對不同人群的適用性”,導師感興趣,跟研究員討論了半小時。
等他意猶未盡地喝水時,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好像一直忽視了江笙。對方面色不顯,甚至聽得很認真,可他手裡一直在時不時玩鋼筆,應該是覺得枯燥。
這位江笙先生雖然不是江家人,但跟在江老爺子身邊許多年,論親近程度一點不輸。導師擔心自己剛才全是專業話題,讓人覺得無聊,連忙賠罪:“瞧我,耽擱江先生時間了。但剛才提到的抑制劑劑量影響是一個很好的研究方向,我想花一小時整合些資料再分享。您之前逛過科大嗎?我讓學生帶您出去轉轉?”
江笙擱下鋼筆,配合道:“好。”
導師挑三名學生陪他一起,其中包括商亭、王師兄和另一位學姐,臨走前依次囑咐個遍:商亭和江笙交流較多,要陪聊天;王師兄冒犯了人,待會要小心道歉;學姐熟悉校園,充當導遊。
結果不知道王師兄是不是太想表現出自己的誠意,一路上將其他角色全搶了,嘴巴不停,單獨跟江笙走在最前面,留學姐和商亭墜在隊尾。
商亭按掉第三個打來的電話,學姐注意到他的動作,好奇:“有急事嗎?”
商亭搖頭:“不知道,顯示陌生來電,等待會結束我回撥過去。”
話音剛落,同一個號碼連發兩條簡訊,說他有快遞,要去北門取。
新開學,商亭確實置辦不少日用品,就是不知道什麼快遞這麼著急,催命一樣。
現在走到的位置離北門不遠,學姐小聲說:“反正這兒暫時不需要咱們,要不你去取快遞,待會再回來?”
商亭猶豫片刻,眼見第四個電話打過來,無奈點頭。
在他們前面七八米開外的江笙不知何時站停,饒有興趣地問:“你準備去哪?”
商亭歉意道:“不好意思江先生,我有急事,要先去一趟北門。”
王師兄下意識指責他:“什麼急事非要現在——”
江笙打斷他,好似心血來潮一般,說:“一起。”
不止商亭,其他人都愣住。商亭猜測他是聽王師兄說話聽煩了,客人想做什麼就做吧,便點頭同意。
一行人走去北門,路上王師兄沒忍住抱怨:“江先生,商亭不懂事,公私事不分場合,您別放在心上。我待會直接跟導師說,讓他教訓商亭。”
江笙笑著說:“聒噪。”
王師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剛才樹上的鳥。”
王師兄“嗯哦”幾聲,雖然知道江笙不是在說自己,心下仍然遲疑不定。江先生看起來風度翩翩好相處,怎麼給人的感覺忽上忽下的?
北門外鶴立雞群站著一名穿商務西服、戴墨鏡的男人,懷中抱著一捧鮮花,身材幹練,氣質不俗。
商亭對照簡訊,確實是這裡沒錯,走到對方面前:“我的快遞?”
男人對照資訊:“商亭?”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將鮮花連同手中的黑色包裹遞給他。
商亭一臉懵地接過,包裹不像尋常快遞盒那樣貼有資訊單,只裹有粉色的蝴蝶結。
男人遞完沒直接走:“少爺讓您直接拆開,他想看您的反應。”
少爺?什麼少爺?商亭更懵了。
王師兄嗤笑一聲,陰陽怪氣:“江先生,讓您見笑了,我們實驗室這位oega學弟先不看能力,魅力上倒是受歡迎。”
江笙沒回應,目光落在男人墨鏡下的臉上,似乎是辨認出屬於哪家,神情略微玩味起來。
商亭看男人大有“你不拆我便不走”的趨勢,先讓學姐拿著鮮花,自己開啟包裹。
剛拆開一條縫,拿起裡面東西的一角,看出是什麼。他臉色瞬間一黑,要還給男人。
對方不收,他果斷將鮮花拿回來和包裹一併扔進垃圾桶,轉身走到江笙跟前:“江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我領您回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