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悄悄退到人群後面,溜過來找商亭,頗為恨鐵不成鋼地壓低聲音催促:“快過去,沒看見鄭少介意你們不給面子嗎?”
oega一愣,下意識起身。
商亭疑惑反問:“他賣面子我就得要?”
班長說:“既然都考上科大了,未來四五年內都要在京城生活,能多積累一點人脈不好嗎?你現在惹人家記仇,以後畢業工作不還得賠笑臉?”
“況且京城幾大豪門間的關系跟蜘蛛網一樣,你惹惱一家,就別想從其他幾家得到好處。行了,趕緊過去,別把氣氛搞尷尬。”
商亭其實想直接走,但身邊的oega抓住他手臂,尋求心理安慰一般攥緊,拉他一起過去。
他們人多,沙發區再怎麼寬敞,二十幾號人擠在一起,總顯得逼仄。
商亭還沒落座,鄭鳴夜拍拍身邊的空位,淡然道:“坐這邊吧,正好方便你喝果汁。”
商亭身形一頓,迎著他的目光走過去,將果汁拿走,坐到對面。
二代“噗”一聲,沒憋住笑:“鳴夜,你認識?”
鄭鳴夜一點沒有被掃面子的不悅:“這是小靄的朋友,他託我見到時多照顧。”
二代瞭然:“原來如此。不過小靄怎麼還沒來,打個車要這麼久。”
雖說是他們主動邀請科大的學生一塊喝酒聊天,但階級、見識差距過大,其實沒什麼好聊的,依舊各成小團體。就算有人想越過團體說話,也插不進去。
科大這邊竊竊私語,大多數在好奇商亭和豪門間的關系。原本只有周意靄,怎麼現在連鄭鳴夜也認識他?從出生地看,崗縣,一個窮縣城,沒機會遇見天之驕子。
說不定是商亭好運,能以周意靄為入口,順利打入闊少們的交際圈。
各人心思浮動,也想體驗一下這種好運。
酒過兩巡,發生一件沖突。
有名實習酒保上酒的時候,不小心把託盤打翻,濺濕某位二代的衣服。二代勃然大怒,將酒保踹得匍匐在地,逼他將地上的酒舔幹淨,舔一口,給一萬。
二代圈子吹口哨起鬨,興致盎然看好戲,鬧成一團;
科大這邊每人神色各異,一時沒法接受剛才還好好談笑、文質彬彬的闊少們突然變成惡劣的欺淩者,人面獸心。當然,也有隱隱心生豔羨的,懊悔怎麼自己投胎時沒這種好運,無法體會成為人上人的快感。
剛才拉著商亭的那名oega率先看不過去,怒氣沖沖地站起來:“你們別太欺負人了!”
氣氛陡然僵落。
oega大腿在小幅度發抖,臉色微紅,鼻尖全是細密的汗珠:“......就算你們有錢,也不能不把服務生當人,這是不尊重!”
淩辱酒保的那名二代跟他對視半晌,忽然興味地扯起唇角,拍手稱贊:“勇敢。”
說完,伸腿踢一腳酒保,冷道:“有人幫你解圍,還不趕緊走?總共舔了三口,待會兒領錢。”
oega坐下時,手都是冰的,涼生生握住商亭的:“商同學,嚇死我了。”
商亭注意到那名二代總往這邊看,心頭有不妙的預感,默默給oega轉發好幾條“男大學生被騙身騙心”的資訊,悄聲提醒:“你以後再見到他的話,小心點。”
oega撲哧一笑:“你小說看多了吧,怎麼可能再有接觸?”
商亭說:“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