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洲面色一沉,默默打量主位上江老爺子的反應。
老爺子在嘗菜,菜是由江笙挨個夾的,他細細品味,看不出態度。
江琛洲斟酌著說:“這種通稿每年都要來幾次,我們說了很多遍成癮藥物是抑制劑生産過程中必備的,就差把工廠生産鏈路全公開了,他們不願意聽,也沒辦法。”
江燁磐從小養尊處優,到現在性子還跟年輕小夥子一樣,抱怨道:“煩死了,跟蒼蠅一樣難打,抑制劑又吃不死人。”
江經淵聞言笑嘆:“確實吃不死,可耐不住他們總覺得江家想害人。”
話音未落,從頭到尾沒說話的江老爺子慢慢嘗一勺湯,出聲問:“宴行,你怎麼看?”
餐桌一時陷入寂靜。
近兩年來,江老爺子隱隱有要退位的徵兆,主動放權給子孫輩。對於他們來說,是爭取江家繼承權的重要關口。但江宴行卻在這種時刻離開京城,主動退出爭奪,讓人驚疑。
而江老爺子,他對於繼承人歸屬的態度一直模糊不清,現在主動問宴行,難道還沒放棄?
江宴行放下筷子,平靜垂眸,任由審視。先附和前面的說法:“研究室中現有安撫性藥物都有成癮性,無法避免。”
江琛洲收起注視的目光,沒打算跟自己對著幹就好。
江宴行接著說:“不過,大多數抑制劑被研究時的受眾都是軍方或威脅性的apha,以制服和快速生效為目的。江家的抑制劑,對於普通人來說有些效果溢位了。”
江琛洲微頓,再次抬眼。
江老爺子問:“你的意思是?”
江宴行說:“普通人不需要那麼強力且易産生依賴性的抑制劑,研究所下一步,可以向平效撫慰藥劑方向研究。”
江經淵不贊同:“哪有那麼多好控制的撫慰藥物?”
江宴行失笑:“只是一個想法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江老爺子卻很欣賞,緩聲說:“不管落地怎麼樣,至少是一個新思路。抑制劑畢竟切切實實用到每個人身上,不能不上心。”
他點一句剛才聽到的話,不贊成道:“我們是做醫療的,不能隨隨便便就說什麼吃不死人。琛州,你要多教教燁磐。”
江琛洲立即回答:“知道了爸。”
“對了。”江老爺子再度看向江宴行:“你在崗縣那個醫院專案怎麼樣了?”
江宴行說:“我只是代為運營,沒做什麼。”
老爺子用手帕擦手,略過桌子上的人,稱贊:“不錯,我八十歲了,琛州經淵也快六十歲,以後還要靠你們年輕人。你要是收心了,就回來京城,我把這邊幾家中心醫院交給你。”
江宴行沒立刻答應:“我還要在崗縣多呆一段時間。”
江老爺子點點頭:“也行。我啊就你們這些個孩子,不亂惹事就好。”
江琛洲插話:“家以和為貴。說起來,還要感謝宴行照顧阿阮。”
十八歲的oega,在江家聊業務時向來不受重視。江阮也樂得清閑,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
江老爺子果然想起來他,問:“阿阮的婚約怎麼樣?對面是你喜歡的型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