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淞不鬧了,攥住枕頭一角,目光閃爍。
——
江宴行回到家時大概四點鐘。
助理開車,進家門前先一眼看到門外的單車,好笑道:“商同學又來找小少爺玩了。”
江宴行原本在閉目養神,聞言看向單車,又安靜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進府邸後,他徑直回樓上,江阮發資訊過來:“三叔,你有空嗎?商亭想送東西給你。”
以往來送東西的人多如牛毛,還是第一次有人能享受到江小少爺代為提醒的待遇。阿阮對商亭用的心思太重,有些過了。
也不知道送的什麼小玩意,他隨手回:“讓他上樓就行。”
回完便去換衣服洗澡。
樓下。
江阮收到回複,整個人驚疑不定:三叔什麼意思?送禮難道不是代為收下就行了嗎?怎麼還讓商亭上樓?
一般的訪客可沒有這種權力,商亭這家夥有什麼特殊之處?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旁的人,從頭發絲打量到腳後跟。
商亭被看得發毛,抄起一旁的書包擱在身前阻攔目光:“幹嘛?”
江阮呵呵:“我能幹嘛?還能咬你不成?”
商亭依舊防備:“你咬過。”
......還真是。江阮被話頭噎住,不自覺回憶起之前下牙的觸感。軟、熱,隱約能嘗出一點香氣。
口舌之慾跟具體的人聯系在一起顯得驚險曖昧,讓人牙下生津,心緒混亂。他隨意趕走商亭:“我三叔讓你去樓上找他,趕緊走。”
商亭終於達成自己來江宅的目標,松氣留下句“謝謝你”,便揮手離開。
江宅是徽派風格,連樓梯都是梨花木臺階,鞋底踩在上面,咚咚回響。
商亭之前來都是待在一樓,還是第一回去樓上。粗略看一遍,二樓是江阮的住處以及娛樂區,從開啟通風的畫室門口能看到幾幅顏色淩亂浪費的畫紙,估計跟彈琴一樣,是江阮用來解壓消遣的愛好。
三樓是江宴行的居所。沉靜、整潔、拒人千裡之外,跟二樓風格截然不同。
僕從把他領到會客室,合上門退出。會客室寬敞,東西不多,色調烏棕居多。因為是仿古建築,並不像一般的別墅那樣有明亮的落地窗,反而只在牆壁上開幾扇折頁木窗戶。黃昏時刻,木材吸光吸音,更顯得昏暗寂靜。靠牆邊有幾只巨大的玻璃組合水箱,裡面時不時有黑影遊動。
商亭咽口水,喉頭因為緊張發幹,吞嚥艱難。太安靜了,只能聽到魚箱的水流聲,簡直像什麼兇殺案現場。
為轉移注意力,他給自己找事做,趴到水箱邊看魚。還好還好,都是普通的品種,不是什麼兇神惡煞的魚類。
江宴行這時候進門,按下開關:“怎麼不開燈?”
水箱魚原本聚集在手指邊,因為光線變化撲地散開。一同被嚇到的還有商亭,結結巴巴回頭:“江江、江叔叔。”
江宴行剛沖完澡,穿一身黑色系帶家居袍,綁得嚴嚴實實。隨手將毛巾扔到衣架上,走到沙發處坐下:“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