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漫長、太沉重,讓人心生忐忑。
他胡亂推開商亭腦袋,敷衍:“等你分化完再說,煩死了。”
時間期限從“一輩子不喜歡”變成“分化完再說”,進步極大。商亭十分滿意,面上卻做出受傷神色:“我明白,哥哥嫌棄我。”
說完也不聽解釋,直接把人推出門,要關燈睡覺。
賀承頭腦混沌,不知道是怎麼沿原路翻牆回去的。他哪裡表現出嫌棄商亭沒分化了?真作。仗著自己說話好聽,亂扣帽子。
......不能和這種人在一起,不然豈不是要被拿捏一輩子,恐怖。
第二天一早,商亭藉口腳踏車胎漏氣,要讓賀承帶自己。沒等賀承拒絕,他湊到耳邊慢吞吞道:“我背疼,沒告訴家裡,哥哥你幫我瞞著,這是小秘密。”
賀承泛起一後背雞皮疙瘩,等商亭坐上去帶了一兩公裡,後背車座暖洋洋散發另一人的氣息,才後知後覺:他什麼時候和商亭這麼親近了?
不止他自己發現,幾位朋友也察覺了。課間竊竊私語,你問一句“承哥最近感情狀況怎麼樣”,我問一句“最近怎麼總跟商亭在一起”。
賀承若無其事:“碰巧不行?”
朋友們:......行。
他們班位於樓層邊緣,再往上是樓梯間和上鎖的天臺。正複雜著,就見商亭跟隨一人亦步亦趨,乖巧往樓梯上走。
被跟的那人也眼熟,校草,沈宿瀾。
賀承一拍鋼筆,面如霜凍 。
——
一到大課間,商亭便給沈宿瀾傳紙條,要求他幫自己換藥。沈宿瀾第一次不搭理,他便傳第二次,又是喊痛、又是得意眨眼的。
兩人彼此心知肚明,商亭是存心膈應他。
沈宿瀾鉛灰眸子平淡如常,等商亭寫“你不幫我我就喊江阮塗藥”時才漾起些漣漪,口罩後冷冷吐出兩個字:“跟上。”
商亭好整以暇拿上藥,等待主角攻的塗藥服務。討厭他到生理嘔吐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拿捏。他可是特意搜尋了訓狗技巧,裡面提到要先教會小狗最基本的命令,灌輸服從的行為習慣。等反複積極強化後,小狗便會以主人為尊,聽話乖巧。
讓沈宿瀾高攀不起,不也要經歷這一流程嘛。
最頂層樓梯之上,三面白牆斑駁,正對著的樓道牆面上嵌窗子,裡面綠葉搖晃,夏意盎然,如同油畫剪影。
商亭把藥水交給沈宿瀾,懶懶道:“塗藥輕點,弄疼我了,我就跟江阮告狀。”
沈宿瀾攥緊藥瓶,眉眼淡漠:“趴著。”
商亭剛打算掀起後背衣服,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沈宿瀾冷冷:“不趴著我怎麼抹藥。快點,我還要回去寫作業。”
商亭暗罵自己思想齷齪,將人家隨口話語想象成不正經廢料。人家現在還是高中生,清純作底色。
他耷下腰,順從趴在樓梯扶手上。一隻手從肩膀繞後扯住衣角,另一隻手扶欄杆,聲音悶在手臂間:“塗好也不能馬上走,要幫我看有沒有晾幹。”
回應他的是棉簽蘸取微涼藥水的動作。
沈宿瀾手在塗藥位置,眼睛卻沒看。鉛灰眸子含有陰翳,居高臨下看手下那截窄腰。
有腰窩,線條漂亮。青春期的男孩縱使缺少鍛煉,腰背依舊分明恰好,像青竹一般意氣風發。
腰身下陷的弧度柔軟,說明韌性佳,觸感也不錯。
沈宿瀾又開始自我厭惡了。
他手下重重一摁,在商亭嗷一嗓子喊出來時淡淡道:“好了。”
商亭打賭他最後故意報複自己,恨恨扭頭,意外發現沈宿瀾摘掉了口罩。深色眼瞼,冷淡藍痣,薄唇玉容,在陽光下跟幅畫似的。
不愧是校草型別攻,有一張無論男女都難以抗拒的漂亮面容。
正神遊,有人一步一臺階,重重踩在樓梯上,自下而上抬頭看,將一切收入眼底,冷冷:“商亭,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