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史書上沒有提及這場宮宴,但沈千重到死都記得現在的妥協。
“我退一步,殿下也退一步。”
“我不在身份上禁錮你,你也不要想著離開我了,好嗎?”
他壓低聲音,低聲下氣地哀求。
許雲階冷眼看著他,質問:“你想我以妻子的身份陪著你?”
沈千重張開嘴,沒有說話。
許雲階道:“便這樣吧,我活著都跟你,但是名分,寫在史書上的名分,禁錮你我一輩子的名分,算了吧。”
他說算了吧,沈千重握成拳的手鬆開,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摩挲著方才被劍抵著的地方。
“今日夜宴,君臣相宜,便到此為止吧。朕不希望今日宴上有一言一行傳出去。”
金吾衛將眾臣送走,亂糟糟的場面結束了。
趙敬欲言又止,許雲階疲憊道:“舅舅,回去吧,多謝。”
滿殿的人都走了,宮人也陸續離開,沈千重將許雲階抱到皇位上,將酒打濕的鞋襪除去,分開他的腿壓在兩側扶手。
沈千重的食指放在許雲階繃緊的喉結上,低聲道:“惹惱我的下場,殿下現在開心嗎?”
許雲階靠在椅子背上,翻過腦袋咬住唇,不出聲。
食指向下,衣服被拉開,晃在空中的足弓繃緊。
滿殿金碧輝煌,案上葡萄猶在,沈千重剝皮吃下一顆,汁水順在手指滑到手腕,他道:“很甜,殿下也吃些。”
許雲階將唇咬得更緊,椅子刺背,疼得他哭出來,去推沈千重。
沈千重已經不那麼生氣,但也沒讓他起來,道:“殿下便這麼不想和我有一絲半點的關系。”
許雲階開口,沈千重卻捂住他的嘴,嘆道:“罷了,我不想聽。”
宮裡生活太無聊,許雲階躺在暖閣裡嘆氣,憐玉蹲在桌腳邊玩剪紙。
從早上到中午,從中午到晚上,用過晚膳,許雲階爬上龍床,滾到床裡,拉上被子睡覺,半夢半醒之間有個熱氣騰騰的男人捏起被褥一角爬上來,躺在他的身後,雙臂伸過來將他緊緊摟住。
他“唔”了一聲,想去抓床柱,但是龍床雕花太密,沒有床柱供他抓握,又躺了一會兒覺得空中變冷,也可能是身後太熱,顯得身前便有些冷了。
沈千重將他攬在懷中,輕輕拍背。
時間果真是個好東西,昨日兩人還要爭執不休,今日便同榻而眠。
許雲階縮起肩膀,翻身往沈千重懷中去,沈千重抿嘴笑,吻住他的額頭。
除夕近在在眼前,邊疆安穩,溫眠卿的孫子回京,沈千重讓他升官發財。
“江淮真,朕很看好你。”
近來他事情多,直到除夕前日才將積壓的事情解決,設宴,賞賜,新年祭天,祈求五穀豐登。
轉眼春日便到了。
三月三上巳節,也是帝王的生辰,下邊的人終於找到了神醫。
宮裡太醫也給許雲階診斷過,盡是老生常談,商議許多次也沒有得出是什麼毒。
毒。
前世許雲階眼窩深陷,臉頰青白的模樣猶在眼前,沈千重行事越來越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