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可是兩季花只能開兩季啊怎麼能保證三季花開呢”盛醉前面三個字說得飛快,俞央只聽清了後面的話。
“很有趣對吧,他們又不管什麼邏輯,兩季花還是三季花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區別——或許就連戀愛,也只是談著好玩。因為想嘗試一下戀愛的感覺,就可以很隨意地找個略有好感的人表白,煩了新鮮感過了再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把對方拋掉。什麼情人亭明日亭,什麼三季花兩季花,都是年輕人沖動上頭的藉口罷了。竟然還有人十分嚮往,在情人亭對喜歡的人表白還成為了江城最浪漫的故事之一。哈,多麼好笑。”
盛醉伸手抱住他,嘆氣道:“小可憐,怎麼總是這麼消極。”
“我只是實話實說。還有!不要隨便抱我!”俞央在盛醉懷裡動來動去掙紮。盛醉被他蹭得起了反應,抬手在俞央柔軟的臀肉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啪”的一聲回蕩在偌大的校園裡。
“別亂動,我忍不住。”盛醉的聲音有點喘,俞央被打得有點懵,沒聽清後半句話,也不太理解——他們也沒走多快啊,盛醉這就喘上了,體力這麼差的嗎
反應過來後他迅速成了熟透的大番茄,臉上脖頸都泛起一抹紅。
“別動了小祖宗,”盛醉安撫性地拍拍他,“我怎麼覺得,你明明很需要這個擁抱”
俞央聽話地不再動作,安安靜靜地站著靠在盛醉懷裡,任憑他騰出一隻手移到自己後背一下一下地摸,像給受傷炸毛的警惕小動物順毛。
“如果被傷害過,那麼這些都過去了。會有人愛你的,我在所有東西之前愛你。你可以對我永不設防。無論你需要什麼,友情也好,愛情也罷,我都可以給,只要你想要。”
“你想要什麼呢”
“什麼”盛醉不明白。
“世上的東西都是明碼標價的,你對我好、接近我,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東西呢”
想要你的愛,想要你的人。想要你餘生全部的時間。盛醉卻沒說話。
“別想多了。不能是單純的對你好嗎”
“缺乏論據,不足以支撐這樣的好,有邏輯漏洞。”
盛醉沉默著。他發現俞央跟他想的不完全一樣。“未央”發表的影片展示出的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小太陽形象,可現實中的俞央——
是一個很需要愛、又很膽小的人。
就像夏目漱石說的:“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被幸福所傷。”
幹脆迷暈了帶回去。盛醉有些煩躁地想道。
他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一方面,他對俞央傾注了餘生的所有活著的意義和愛意,希望自己的寶貝永遠幸福;另一方面,前半生帶來的陰暗情緒永恆地環繞著他,叫囂著誘惑他免做這些無用功,直接把人關小黑屋,死了骨頭都要碾碎混雜在一起,糾纏生生世世。
“開玩笑的。但是真的會有愛你的人,請再等等。”
“我知道。”俞央似是感知到盛醉的心情變換,輕輕拍拍他的後背。
“我知道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那個人出現。等不到也沒關系,你已經對我釋放了足夠我快樂的善意。盛醉,謝謝你。”
“嗯。”盛醉聲音悶悶的,從鼻腔裡擠出來,不情不願地回答著。
倆人看過學校順路在對面美食城吃了午飯。繞過高大的商城建築群,穿過一個幽深、逸著酒香的小巷,來到一個採光良好、樹木繁盛的住宅區。
“住的地方在中間位置,外側靠馬路太吵,內側離大門很近也很吵。待會我先帶你看看客臥,跟你說說醫療箱、藥箱的位置。冰箱沒裝什麼,可以在學校吃也可以在家裡做。我放的酸奶保質期一般在放進去當天往後三天上下,要喝的話先看看有沒有過期。”俞央拉著盛醉上樓,語氣裡是藏不住的雀躍。
“其實我還挺想要個室友的!我睡眠很淺,很輕的聲音都容易驚醒。所以晚上習慣戴耳罩睡,類似射擊俱樂部的消音耳罩,所以即使把鬧鐘聲音調到最大,有時累極了早上也醒不過來…麻煩你走之前看眼我是不是還睡著,如果我沒醒,可以採取一切手段讓我醒來。但是我有點起床氣,可能會丟東西,小心別被我傷到。”
“好,沒事。”盛醉一面答應著,一面跟在俞央身後進了門,好奇地四處打量。
房子不大,裝橫是古歐式風格,置身其中彷彿重回上世紀。落地燈豎在巨大幹淨的落地窗邊,暖色柔和的橙光灑落,照到米黃色羊毛地毯上。
“喜歡嗎”俞央笑眯了眼,得意地問道。“都是我佈置的!還有這幅油畫!”盛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副抽象派的星空畫掛在對著落地窗的牆上,似是混沌的宇宙。“是在一個古玩市場淘的,是近代一個畫家的臨摹作品。他臨摹的畫還原度極高,但他從不在臨摹畫上署名,所以一直不知道這些是哪位大神的作品。”
“喜歡。看上去很有家的感覺。”盛醉一邊回答,一邊四處摸索。他走過的地方,一個個不起眼的小紅點幽幽亮起,給這個溫馨的家平添幾分詭異。
“來,這是主臥,我的房間。”俞央率先走進去,癱倒在床上,雙手舉過頭頂。隨著這個伸展的動作,一截白瘦的腰暴露在空氣中。盛醉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舌尖在後齒齦掃來掃去。
嘖,總是沒有自知之明,誘人而不自知,真當他是什麼善類
“衣服往下拉拉,天氣冷,會著涼的。”盛醉走到俞央身旁坐下,伸手,似是無意地從上往下摸過俞央露出的腰,“哎,手滑了,想給你把衣服拉下來的,沒拉住。抱歉吶。”盛醉一臉無辜的神色。
俞央在他收手瞬間往旁邊滾了一圈,露出大片裸露的後背,衣擺卷的更高了。盛醉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渾身血液上湧,幾乎抑制不住內心的陰暗沖動。
“別碰我的腰,很癢!”俞央聲音裡帶了笑意,又無意識扭動幾下,似乎想要徹底去除那殘留的癢意。
盛醉直勾勾地看著俞央,下意識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也爬上床,跪坐在他身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身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