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哥,你就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決絕嗎?”o問道。
“我只是在告訴你們事實。”亓弋把一杯冰水全部喝完,他把水杯放到茶幾上,說,“我知道你們倆懷疑我的立場和身份,關於這一點,我會證明給你們看。先生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咱們仨之間的事情私下解決,不要去叨擾先生。明天是家庭日,過完家庭日,我自會給你們答案。”
o垂眸盯著茶幾上已經自動鎖屏的平板,安靜片刻之後,他抬了頭,說:“既然阿來哥說會給我們答案,我們也不怕再等上一兩天,但是,阿來哥,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我要檢查一下你身上的東西,還有你的房間。”
亓弋站起身,微微張開雙臂,等著o上前來查:“nando來搜身,nanda上樓去,隨便看。”
這樣的坦然,讓姐弟二人再次心有疑惑,但話已經說出口,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硬著頭皮也要做了。姐弟二人對視一眼,雙雙起身。
o繞過茶幾,走到亓弋身邊,抬起的雙手卻有些無措,不知該觸碰哪裡。亓弋低笑起來,輕聲道:“是因為你也喜歡我,所以就不敢動手了?”
o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把雙手放在了亓弋的肩膀上:“你剛才都說了,你是我哥。”
“就算沒有這層血緣關系,我也不會對你們倆中的任何人有任何其他感情。nando,我第一次見你們的時候,你們倆還是小孩子,這些年我見過你們倆各種樣子,甚至小時候我還帶著你睡過覺,給你洗過澡。如果在這種狀況下我都能對你們産生超越親人的感情,那我就跟畜生沒區別了。無論是老師與學生,還是哥哥與弟弟妹妹,那都是不倫。”
“哥,別說了,我知道。”o的手已經摸到了亓弋的腰間。
“瑪優還好嗎?”
這問話讓o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亓弋卻並沒有打算就此停住,而是接著說道:“你該去看看瑪優的,順便告訴她一聲,她養狗的技術挺差的,坤木從來都不是忠犬,嘴也松得不行,但這樣的狗反而好用,只是她手中的狗糧不夠多也不夠香,所以這一局她才會慘敗。”
o回答說:“瑪優不會再見我的。”
亓弋拉住o的手腕,把他的手帶到自己的腰帶附近,說:“這裡還沒檢查。”
“……”
“怎麼了?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怕我像小時候一樣罰你不成?”亓弋松開了o的手,自己解下腰帶,而後把腰帶放到了o的手中,“我教過你怎麼搜身檢查,你可別告訴我,連這個技能都忘了。”
“我沒忘……”o接下腰帶,從頭到尾反複檢查了兩三遍,確認無誤之後才把腰帶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哥,你該多吃點的。”
“歲數大了,吃不胖了。”亓弋無所謂地說道,“當年受了那麼多傷,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指望著我像以前那樣?你感個冒還得跟床上躺個十天八天的耍賴呢,我可是被你們姐弟倆——”
“哥,別說了。”o打斷了亓弋的話,“當年塞耶提信誓旦旦地跟我們說你就是叛徒,說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他騙我說hpayhpay不在家,重要的東西也都已經轉移了,我才去引爆的炸彈。可我後來才知道,炸彈有延時,而hpayhpay正好會在炸彈爆炸的時候回家。塞耶提說他不知道hpayhpay回家的時間,當時我們也沒辦法再向誰求證,你失蹤了,hpayhpay昏迷,司機被炸死了,我們只能選擇相信他,更何況那個時候,我們確實需要他。”
“但你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亓弋說。
“沒錯。我們不信他。”o哂笑一聲,道,“hpayhpay都不信他,我們更不會,他畢竟是外人。”
“但是留著他還有用。”亓弋把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是附在o的耳邊說道,“他知道的越多,對我們越有利。中國警方早就盯上了咱們,躲是躲不掉的。如果有一天,國境線不再能護得住我們,那麼他就會是我們留給中國警方的一份厚禮,只要最關鍵的東西牢牢抓在自己手裡就足夠了。上學時我就告訴過你們,那些刻進你腦子裡的知識,那些你所掌握的技能,是別人永遠都偷不走的。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他知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每多知道一件,我們就多一分可以利用他的機會。”
“但是我們確實沒有他聰明會算計。”o說道。
“你只要放任他就行了。聰明絕頂的人都自負,太過自負往往就是自我毀滅的開始。你和nanda只要專心做你們的事情就好了,我會解決提。”
“但是如果你跟他聯手,我和我姐可打不過。”o已經彎下身,摸到了亓弋小腿處。
亓弋往o的頭上拍了一下:“波雲都直接出面了,我還需要跟別的人聯手?”
o檢查完亓弋的褲腳,站起身從茶幾上把腰帶放回到亓弋手中:“阿來哥,我希望你沒有騙我。”
亓弋利落地把腰帶重新系好,而後拿出手機,把與海同深的對話找出來交給o看,同時說道:“這就是全部的對話,如果你不信,可以把手機拿走去調取資料包。”
o盯著螢幕看了一會兒,少頃,他說道:“約他週日見面,阿來哥,既然他人已經到這裡了,見上一面也是應該的。你跟他說清楚,也算是給我們一個答案。”
“可以。”亓弋說著就拿回手機,快速發了訊息過去。
“你打算在哪跟他見面?”o追問道。
“他過不來,我也不會過去。你和nanda挑一個可以舍棄的偷渡線路,我要跟他見面,他肯定會通知中國警方的,我們見面之後那條線路就不能用了。”亓弋彎腰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杯,走到冰箱旁邊,又接了杯冰水。
o坐回到沙發上,看著亓弋的背影說道:“我們手裡的線路都是走貨的,不能暴露,不如讓塞耶提找吧,他手底下有挺多蛇頭的。哥,我也渴了。”
“也行,那一會兒我跟他說。”亓弋又從旁邊拿了一個杯子,接滿水後走回到沙發旁。他把水遞給o,卻在o剛要接過水杯時晃了手,大半杯冰水直接灑了出來,緊接著就是玻璃杯落地碎裂的聲音。o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才堪堪扶住亓弋。
“阿來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這一刻,o的慌張是不能作偽的。
亓弋踉蹌兩步,癱倒在沙發上,他拽過沙發上的靠墊攬進懷中,顫抖著聲音說道:“讓阿昊給我拿藥來……別、別讓先生聽見。”
o準備喊人的動作被後面那句話打斷,他轉身跑著上了樓梯,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之後,亓弋才稍稍鬆了抱枕,把剛剛取回的,從下樓接水時就被放置在冰箱外接冰吧上的攝像頭重新放回了腰帶的暗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