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弋無奈道:“你是東家,是請客的,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欺負你的。”
“這就是狐假虎威嗎?”
“你那破學校真的就沒教過什麼正常的東西?”
“我……我就是因為這個被欺負的。”鐘昊垂了頭,說道,“塞耶提說我是中國人,就要去中文學校。但是中文學校裡的那些同學,家裡原本就有中國人,他們從小就說中文,可我以前是跟著ada長大的,ada是緬甸人,我沒有學中文的環境。而且中文真的好難……”
“那你說緬甸話,我聽得懂。”
“我緬甸話說得也不好。”
亓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就只輕輕拍了拍鐘昊的肩膀。
聚會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酒過三巡後,人們四散開來各自閑聊,終於,有人藉著酒勁,撞進了那並不存在的警戒線內,向著亓弋的方向走去。
亓弋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左手搭在戰術褲的腰帶附近,側身用右手從鐘昊手中拿過高腳杯,說道:“這是坤木,記住他的長相,以後見到他躲著走。”
“是。”鐘昊應聲。
“塞耶來。”坤木走到亓弋身邊,用帶著口音的中文說道,“好久不見了。”
亓弋拿著酒杯,卻並不給坤木前來碰杯的機會,扭開頭輕抿了一口裡面的液體,待放下酒杯後,他才說道:“怎麼今天不用刀槍來打招呼了?”
坤木眉梢上揚,嘲謔著:“塞耶來說笑了,今天這種場合,我怎麼會隨身帶著傷人的東西呢?”
“可我覺得醫院也不是個應該帶著刀槍的地方。”亓弋退開半步,側了頭用並不是說悄悄話的音量,對著鐘昊說道,“阿昊,去把坤木先生手中的酒杯接過來。他酒喝多了手抖,拿不住杯子,一會兒要是潑我一身酒,我還得回去換衣服。”
鐘昊心中仍是害怕,但因為有了亓弋的撐腰,他最終還是克服了內心的恐慌,走到坤木身邊,伸出雙手,說道:“先生,請把酒杯給我。”
坤木眼尾抽動,僵持片刻,最終還是照做。亓弋挑了眉,給出一個鄙夷兼著嫌惡的表情,道:“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慫。”
“你!”坤木邁步上前,眼中是濃重的殺意。鐘昊看到坤木挑釁的姿態和要殺人的表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把剛剛拿到手的酒杯揚了出去。鐘昊身高不過一米七,站在坤木身邊矮了大半頭,可就是這樣的高低差,卻剛好讓他向上潑出的紅酒直接撞在了坤木的臉上。半杯紅酒,一點沒有浪費,把坤木澆了個結結實實。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愣住了。
亓弋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拿起手邊的紙巾,把鐘昊拽到自己身後,替他擦手,同時說道:“髒,一會兒去洗手換身衣服。”
“畢!舟!來!”坤木壓著怒火擠出了這三個字。亓弋卻仍舊不為所動,只是用身體擋住鐘昊,說道:“怎麼?這就忍不了了?我覺得你該感謝今天這個場合,否則,澆在你臉上的就不是紅酒,而是汽油了。畢竟我混到現在,從來都是以牙還牙。”亓弋從後腰處拔出匕首指向坤木的胸口,一點一點向下滑動,最後停在了左上腹附近,“據我所知,你這裡的器官依然完好。所以,我這一刀進去,是真的能紮到東西的。坤木,脾髒有儲血造血的功能,你想試試脾破裂後血液灌滿你整個腹腔的感覺嗎?”
“呵,”坤木咬著牙說道,“你要真有本事,就紮一個試試。今天這種場合見血恐怕不太好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你覺得我是會在意場合的人?”亓弋抬了眼皮,盯著坤木說道,“而且,nanda和nando本來就喜歡血,他們還喜歡虐殺,喜歡一切血腥刺激的活動,這一點,我想你應該還記得。”
坤木譏諷道:“david快不行了,那兩個小屁孩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就算你今天在這裡殺了我,你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咱們都是狗,你可別把自己當主人了。”
亓弋並未被坤木這樣的話語激怒,他拿著匕首的手腕輕輕轉動,同時用了力,把坤木的西裝上衣壓出了皺褶:“別忘了,狗的特性是忠誠。可有些人,他連狗都不如。至於我是不是狗,那可輪不到你來評判。坤木,不要試圖惹怒我,否則,我會讓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滴紅酒順著坤木的下頜滴落,砸在亓弋的手背上,綻開了不規則的痕跡。亓弋冷哼一聲,手中繼續用力,匕首已經刺破坤木的西裝和襯衫,直接貼在了他的面板上。
“知道什麼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嗎?”亓弋陰惻惻的聲音落在了坤木的耳邊,“被碎屍萬段的人。”
“那我們就試試看,看咱們倆誰先被碎屍萬段。”坤木仍舊不曾服軟。
亓弋眸光一閃,手中陡然橫向用力,同時躬身抬腳,踹向坤木腹部,坤木未能躲閃,直接被亓弋踹倒在地。緊接著,亓弋向前兩步,藉著前行的動勢飛快抓住坤木的手臂,一個用力把坤木翻轉過來,將他手臂固定在身後,之後直接彎下膝蓋將他雙手手腕壓住,左手抓住他的頭發讓坤木不得不仰起頭,右手的匕首已經貼在坤木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