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支,你這是幹什麼?”鄭暢忍不住問道。
“常規流程。我現在不能再參與這個案子了。”亓弋語氣平靜得彷彿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宗彬斌走到亓弋身邊:“亓支,別鬧了,這跟你沒關系。”
亓弋搖頭,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宗彬斌看:“《藍色房間》,像吧?”
“亓支!”宗彬斌皺了眉,轉而看向一邊的海同深,“海支你說句話。”
海同深抬眸和亓弋對視片刻,而後說道:“鄭暢給瀟瀟打電話,讓她立刻趕過來,宋哥通知技術大隊出現場。宗哥跟外面的隊員交代下去,走訪調查一定要徹底。亓弋……”海同深深呼吸了一下,說,“亓弋上交通訊裝置,在上級領導做出決定之前,不許離開我的視野。”
“海支!”宗彬斌和宋宇濤都急了。
“紀律和規矩都忘了?!”海同深提高了音量,“幹活去!痕檢來之前不許再進入現場!”
理智和情感在拉扯,最終,對紀律的服從戰勝了個人意志,三個人先後走出了房間,按照安排各自忙開。亓弋把手機掉轉了方向,送到海同深手上:“我密碼你知道。”
“這次多少奇異果都不管用了。”海同深咬牙接過手機,拉著亓弋走到院外。
小院門口的警戒線已經拉起來了,亓弋絲毫不顧及形象地靠在牆邊不礙事的地方,從脖子上摘下一直掛著的指尖陀螺,一下下轉著。
“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海同深問。
“你信我嗎?”
“我當然信你。”
“那就足夠了。”亓弋低著頭說道,“我臥底的時候都沒幹過的事情,現在更不會幹。我只是在想,這種栽贓和陷害,到底要達到什麼目的。”
“潑你一身髒水,逼迫你回到他們的陣營。”海同深說。
亓弋的指尖幾不可見地輕輕抖了一下,旋即他自嘲般笑道:“你看我是在意髒水的模樣嗎?我要是怕被潑髒水,當初就不會去當臥底。誰不想自己身上的警服永遠幹幹淨淨的?”
“別這麼說。”海同深頹然又無力地安慰著。
“沒關系的,大不了就是停職,如果真的停職了,我就好好歇著。反正他們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突破稽查組,這反倒是對我的一種保護,對吧?”
海同深壓著聲音說道:“別說了,再說我就要忍不住抱著你了。”
亓弋攥停了手中的指尖陀螺,仍舊靠在牆上,許久之後,他才再次抬起頭來,凝視著海同深,問道:“是不是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會相信我?”
“是。”海同深斬釘截鐵地回答。
亓弋扯開嘴角,露出了一個極少見的笑容:“真好。”
“你笑得我發慌。”海同深還是沒忍住,抬起手輕輕撫過亓弋的臉,“答應我,好好的,行嗎?”
“好。”亓弋輕輕動了動,蹭過海同深的手心,“深哥,注意點兒影響。”
“我心裡有數。”海同深收回手,挨著亓弋靠在了牆上,同時拿出自己的指尖陀螺也玩了起來,“你發現了嗎?咱們警車開過來的時候,越靠近這裡,路邊遇到的人臉上的戒備就越多。”
亓弋:“還有一點,這裡的男女比例非常失衡。”
“是,我也意識到了。”
亓弋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海同深,說:“你還不向上級彙報?光在這兒盯著我算怎麼回事?就不怕我跑了,或是跟什麼別的人串通在一起給他們通風報信?”
海同深:“手機在我這兒呢,你打算拿什麼通風報信?”
“萬一我身上有跟蹤器呢?”亓弋把手中的指尖陀螺送到海同深面前,“這裡要是有定位器怎麼辦?”
“這東西我改裝的,有沒有被二次加工過我難道看不出來?是不是要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把你扒光了搜個身你才能老實?請問亓弋同志,咱倆到底是誰的名字被寫在了兇案現場?”
亓弋不答反問:“你到底有沒有跟廖廳彙報?”
“彙報了!廖廳已經知道了!今晚就趕來!”海同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真拿你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