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午後天氣逐漸放晴,一早上的現場勘查也到了尾聲,四人開車回市局的路上,謝瀟苒說了第三遍同樣的話:“我真的不喜歡下雨天!”
晏闌說:“怎麼來了這邊之後連喜好都變了?”
蘇行笑了笑:“她不是喜好變了,是因為下雨會沖刷掉很多痕跡,案子沒進展,她心裡煩而已。”
謝瀟苒憤憤道:“師兄你不覺得煩躁嗎?查到誰誰死,這罪犯太可惡了!”
蘇行說:“下雨確實會沖刷掉一些,但有時也會帶來些新的,至於查到誰誰死,換個角度,那證明我們的調查方向是對的。”
“別的不說,小蘇你這個心態是越來越穩了。”海同深嘆道,“這心態天生是幹刑偵的料,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我們市局法醫也能參與破案。”晏闌說。
海同深:“拿著法醫的工資,幹著刑偵的活兒,小蘇,你怕不是被pua了吧?”
蘇行笑道:“那倒不至於,我雖然不拿刑偵的補貼,但我能支配刑偵隊長的工資,也挺劃算的。”
海同深若有所思地說:“嗯,那就是閻王被pua了。”
謝瀟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海同深道:“這才對。這車上三個人都比你個兒高,天塌了也有我們頂著,你放輕松,別那麼焦慮。”
謝瀟苒這才意識到剛才他們三人是在給自己調節心情,她不好意思地說:“我知道了,謝謝領導們。”
與此同時,在市局的宗彬斌看著眼前面色平靜的亓弋,說道:“亓支,你是真不怕啊?”
“沒什麼可怕的,虛張聲勢而已。”亓弋把那張a4紙的照片拿在手裡來回把玩,語氣依舊淡定,“苗寧的歸案徹底打亂了對方的計劃,所以他們現在是黔驢技窮了。知道對於強迫症嚴重的人來說,什麼是最難受的嗎?”
“什麼?”宋宇濤問。
“打破。”亓弋簡單回答後站了起來,走到白板前,拿起一枚紅色的磁扣,放到了成堆的藍色磁扣中間。做完這些之後,他走到鄭暢身邊,拍了拍鄭暢的肩膀。正翻看影片的鄭暢被嚇了一跳,連忙摘下耳機問:“怎麼了亓支?”
亓弋指了一下白板,鄭暢順著亓弋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後無奈道:“亓支啊……你別搞我心態了好不好!你給放回去吧!”
亓弋笑了一下,轉向宋宇濤,說:“看見了吧,這還只是最普通的強迫症而已。a的那種儀式感是由強迫症帶來的,所以抓住苗寧對於a來說是很大的刺激,因為她的設計被中斷了,她構造的儀式感只差最後一步就能得到升華。”
“可是戴冰的死不是嗎?”鄭暢默默地把那紅色的磁扣放回了原處,才說,“同樣的日期,同樣的地點,起始和終點,我覺得這可比食物鏈的儀式感要強得多。”
“或許是,但這是兩件事。”亓弋解釋說,“我昨天跟海支分析過,戴冰活著比死了更能刺激我,而且我跟戴冰的糾葛更深,用不著用梅花這個意象來故弄玄虛。簡單說,戴冰嘴裡的梅花是一種無效提醒。”
鄭暢眨了眨眼,試圖理解:“是不是說,在亓支你作為畢舟來存在的那段時間裡,與你産生糾葛的人中,如果劃分等級的話,戴冰比之前那幾個死者的等級都高一等?之前那幾名死者都是間接聯系,就是……有仇,但不多或者不深,就像金字塔最底層那樣。但是戴冰做的那件事,絕對跟他們不是一個量級的。用一些低層次的與你有糾葛的死者和梅花來完成一種儀式感上的食物鏈,然後當這個食物鏈完成之後,邁上一個層次,讓戴冰出現,帶來更大的刺激。”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亓弋點頭。
“那如果這麼說……這威脅信就有點兒……o?”鄭暢指著亓弋手中的照片說道。
“所以我說他們黔驢技窮。”
海同深一行人回到市局時,正看見亓弋手裡拿著照片來回把玩。
“新線索?”海同深非常自然地從亓弋手中拿過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