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舟來只是我臥底時候的名字。”亓弋仍舊很淡定,“苗寧,從你再次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明白,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苗寧拼命搖頭,似乎是仍然不肯相信眼前的景象。
亓弋也不理她,開啟面前的案卷開始審訊:“你是什麼時候到的俞江?”
苗寧沒有回答。
亓弋也不急,接著問道:“跟普天華一起到俞江之後都做過什麼?”
仍舊是沉默。
“孔娜給了你什麼指令?”
苗寧下意識地攥了拳。這動作沒能逃過亓弋和海同深的眼睛,亓弋掀起眼皮冷冷看了苗寧一下,而後繼續問道:“接收指令的途徑是什麼?
“普天華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
“5月4日晚20點到22點你在什麼地方?
“5月5日淩晨0點到2點之間你在做什麼?
“5月6日晚19點之後你在做什麼?
“手臂上的燙傷是普天華做的還是孔娜做的?
“為什麼要來俞江?
“你把綠水鬼藏在了哪裡?”
…………
一個又一個問題,亓弋的語速越來越快,也根本沒有留給苗寧回答的空隙。苗寧的情緒也在這一連串沒有連貫性的問題之中越來越不穩定。
啪!亓弋把資料夾合上,而後正視著苗寧,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任務完成之後,你要怎麼回收指令?”
苗寧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盯著亓弋,漸漸地,她哭出聲來。
在觀察室中的鄭暢吞了吞口水,道:“我腿軟。”
“踏實坐著。”宗彬斌說,“亓支是咱們的人,你怕什麼?”
“不是怕,是……尊敬。”鄭暢說,“我第一次看老大審訊的時候也腿軟,就那種氣勢,真的好帥。”
謝瀟苒沒忍住調侃道:“你這個樣子真的很不直。”
“你沒覺得很帥嗎?”
“是挺帥啊。”謝瀟苒笑了笑,“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要是見到我們閻王審訊不得直接跪了?”
“不,你不懂。”鄭暢說,“我知道閻王可怕,所以會有心理準備。但是亓支……那可是亓支啊!他雖然平常冷了點兒,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絕對想象不出來他會這樣。”
宋宇濤看著審訊室裡那個穿著警服單薄卻挺拔的身影,輕聲說道:“所以他是綠萼啊。”
苗寧已經哭到趴在約束椅前面的桌板上捯氣,亓弋看她差不多了,便向海同深伸了手。海同深幾乎都沒有思考,就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放到亓弋手上,在這一瞬間,他們已經有了默契。
亓弋走到苗寧身邊,把紙巾放下,又敲了兩下桌子,說:“哭完了就坐起來,早晚是要交代的。”
苗寧抽噎著,眼前只有那懾人的藍色警服的一角。她抓住放在桌上的紙巾,猛地抬起頭,掙紮著要站起來,嘶吼道:“騙子!畢舟來!你這個騙子!”
亓弋根本不為所動,站在原地,垂下眼看著掙紮無果的苗寧被手銬腳銬困在約束椅上,說道:“畢舟來跟你沒有利益交集,他騙了你什麼?”
“假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苗寧抹了臉,而後近乎癲狂地笑了起來。
“你是聰明人。”亓弋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苗寧,“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回答剛才的問題。苗寧,我再問你一遍,任務完成之後,你要怎麼回收指令?”
“沒有!”苗寧哭喊道,“沒有回收!我被放棄了!我知道我被放棄了!行了吧?!你要的不就是這個答案嗎?!”
亓弋抬起左手食指,放到嘴唇附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輕聲說道:“安靜點兒,你知道我要的不只這個答案。”
苗寧的抽噎在一瞬間被哽住,她猛地捯了兩口氣,才漸漸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