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弋輕輕應了聲,卻又悵然說道:“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後來我問過付熙,他不肯告訴我。我查遍了所有我能查的檔案,都沒有結果。我以為我能記住他的模樣,可是……剛才說起時我才發現,我已經快忘了。那是第一個因我而死的同志,我恨極了nanda和nando,但我沒有辦法表露。”
“a和o……他們知道那人是臥底嗎?”海同深問。
“不知道。”亓弋垂下頭,兩手肘撐在膝蓋上,“他們殺他只是因為他叫了我一聲‘阿來’,那時只有dk可以這麼叫我。我逼問那位同志時,nanda和nando在門外聽見了,他們當時就沖進來想殺他,是我攔住了,我沒想到當晚他們倆會趁我不注意再去下手。我雖然知道dk心狠手辣,但我沒想到這倆十幾歲的孩子完全遺傳了dk。”
“是遺傳和環境共同造就的吧。”海同深說。
“或許。大概毒窩裡真的出不了小白花。”亓弋撥出一口濁氣,而後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知道你能調整好。”海同深皺著眉喝了口水。
“感覺你感冒又加重了似的。”亓弋拿了喉糖出來,“這個給你。”
“謝了。”海同深拿了一塊喉糖放進嘴裡,“還有件事,普天華和苗寧……他們是毒販。”
亓弋愣了愣,想起之前的爭吵,他點頭說:“我明白。”
鄭暢此時進了屋來,把平板遞給亓弋:“亓支,這是不是苗寧?”
亓弋接過平板仔細看了看,點頭道:“是。”
鄭暢:“大資料正在分析她常出現的位置從而計算她可能的居住地,電力公司那邊我也去聯絡了,等這邊大資料鎖定區域之後我再去調取用電量資料。”
“太好了,算是有了突破。”海同深說。
到了中午時,大資料就已經將苗寧經常出現的地方標記了出來。
鄭暢把地圖投到螢幕上:“根據資料分析,苗寧的主要活動範圍在濱江新區的安和鄉。安和鄉拆遷改造之後,各街道社群都已經安裝了治安監控,剛才我已經跟安和鄉派出所的同事取得了聯系,直接接通他們的治安監控,用天眼進行分析,一旦苗寧出現,我們立刻可以找到她。”
謝瀟苒問:“你們是不是都懷疑苗寧殺了普天華?為什麼一直想要盯著苗寧?”
宗彬斌:“她確實是嫌疑人之一。畢竟自己的男朋友消失了這麼長時間她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合理,但我們也不能排除別的可能。盯著她是因為就算她不是兇手,也是普天華的相關人,找到她就能問到普天華遇害之前的情況,這樣也方便我們後續進行調查。既然現在能確認這幾個案子的相關人員都和緬北克欽邦有關系,那麼盯著苗寧總會有收獲。”
“我還以為你們都已經預設苗寧是兇手了。”謝瀟苒道,“我以為我漏了什麼細節,感覺跟不上節奏了。”
“我們一起辦案久了,都有默契了,有些思路不用說就都能明白。”鄭暢看向謝瀟苒,“你要是跟不上就直接問,別拘著,我們又不吃人。”
“知道了。”謝瀟苒笑了笑,“之前在平潞的時候也是,我永遠跟不上他們的節奏,每次都得有人跟我解釋。”
鄭暢安慰道:“習慣就好了,你不也是剛工作沒多久嗎?這次正好跟著我們全程盯案子,這機會也挺難得的。”
宋宇濤在這時風塵僕僕地進了會議室。宗彬斌看見他身上都是土之後調侃道:“喲,你這是去工地挖土去了?”
“不是,但也差不多。找線人路上順便完成了個kpi,已經扔回支隊交給我們頭兒了。”宋宇濤把包放在一旁,先去接了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而後才坐回到椅子上說,“確認了,這兩年確實有人在暗中往外放葉子,每次的量都不大,但積攢起來也不算少了。”
“位置?”海同深問。
“全市隨機。”宋宇濤說,“貨主很機警,生客不接,當天通知地址,錢貨分離,到現在沒人見過貨主。”
“能釣出來嗎?”海同深問。
宋宇濤:“有難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得好好策劃一下,主要是魚餌得夠真。亓支你有什麼建議嗎?”
亓弋說:“我對普天華和苗寧也不算太瞭解,以前只是打過照面,不太清楚他們的做事方式。一會兒我聯系雲曲那邊看有沒有更詳細的資料。如果要釣魚一定要策劃好,苗寧這種人比較機警,一旦驚了很有可能就此溜走。而且本市還有個神出鬼沒的幕後人幫助,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海同深察覺到亓弋不再用“阿華”和“阿寧”這樣的稱呼,雖然只是很小的改變,但還是把他心中那點捲起的皺褶撫平了。他在心中輕輕笑了一下,而後正色道:“宋哥先歇歇,亓支去聯系雲曲,鄭暢聯系電力公司調取資料,宗哥跟我一起去找趟趙特。”
由趙特帶著,與安和鄉派出所的負責人詳細溝通結束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晚高峰都接近了尾聲。宗彬斌和海同深饑腸轆轆地回到市局,剛要說先吃飯,龐廣龍就拎著袋子進了會議室:“我從酒店餐廳打包了些飯菜過來,你們再忙也別忘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