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訴你,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
“謝謝你。”亓弋把頭埋在海同深的肩頭,“還有,對不起。”
謝謝你願意站在我身邊,對不起剛才那樣失控,讓你看到那樣歇斯底裡的我。
沒有說完的話,海同深卻能完全理解。
“我們不說這個了,好嗎?”海同深輕撫著亓弋的後背。
“嗯。”
分開後的二人發現彼此都紅了眼,亓弋率先扭過頭去,他拭了下眼眶,長出一口氣,道:“明天我會把這件事說清楚的。”
“會很痛嗎?”
“會,那也要說。”亓弋說,“你放心,我能調整好狀態。”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海同深湊上前,輕輕吻了下亓弋的唇,一觸即分,而後抵著他的額頭說道,“原諒我,明早給你弄獼猴桃吃。”
“嗯,快睡吧。”亓弋拉著海同深躺了下來,“好不容易感冒好點兒了,別再折騰了。”
第二天一早,雲曲傳來訊息,經過dna比對,兩名未知死者的身份都已確認。最開始那名開車撞向亓弋的司機是吳鵬,是十五年前曾經在雲曲服過刑的刑滿釋放人員。而最新一名死者名叫普天華,是一名在逃毒販。就像之前海同深說的那樣,沒有聯網的犯罪資訊導致了時間差,否則他們早就能確認死者身份了。
吳鵬,直到看到他正常的照片時,亓弋才認出這個人來。
“我跟吳鵬就只見過幾面,屍體面部又已經變形,我確實沒有認出來。實在抱歉。”亓弋說道。
宋宇濤連連擺手:“這真不能怪你,有時候這屍體變形到家人都認不出,更別說就見過幾面的了,那跟陌生人沒區別。”
海同深也道:“對,不用自責。那個普天華你認識嗎?”
“認識。”亓弋把資料投在螢幕上,開始介紹起來,“普天華是雲曲人,道上都叫他阿華,或者華哥。阿華是孤兒,小時候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小學畢業就沒再讀書,跟著同村的人一起運送毒品,他最開始是做最底層的車夫,先開始是在境內,後來他的上家被抓,把他交代了出來,但他那時還未滿14周歲,仗著自己未成年的身份騙了擺渡人,幫他偷渡到了克欽邦,之後這些年一直在緬北發展。他也算得上是個人物,手底下的車夫有百十來號人。他這個人很機警,神出鬼沒的,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他的具體位置。阿華有一個女朋友,算是他的青梅竹馬,關系一直不錯,一般找不到阿華的時候,就會聯系他女朋友。他女朋友也是中國人,大名苗寧,道上叫她阿寧或者寧姐,克欽邦那邊也有叫她瑪寧的。”
陳虞說道:“青梅竹馬消失不見,這個苗寧卻一直沒有動靜,好像不大對勁。”
亓弋回答:“就算阿華失蹤,阿寧也不會報警,他們是毒販。”
“哦對。”陳虞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接著又問,“那苗寧應該往緬北那邊求助吧?那邊有訊息嗎?”
亓弋:“緬北可不是境內,調查起來需要時間,目前我們只能確認,阿寧是跟著阿華一起回了國,至於她有沒有再回緬北,目前也還不能確定。”
鄭暢提問:“那他的死因呢?”
亓弋是真的調整好了狀態,講述的時候語氣非常平靜:“當年我臥底時曾經有一個小嘍囉在外張揚與我相熟,還頂著我的名頭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離譜事,因為那時我已經在dk那邊爬到了相對比較高的位置,手下人就把那人帶來讓我處置。我以為那只是個普通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子,但實際上,那是我們的同志。他手中有一項非常重要的情報要告訴我,但dk在我身邊放了很多人,是幫助,也是監視。那位同志一直沒有辦法近身跟我聯系,於是鋌而走險,用這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果然被成功送到了我的身邊。我假意審訊,在逼問他的過程中成功得到了他給我送來的情報。原本我已經安排好,第二天送他離開,但是當晚,a和o潛入關押他的地方,把他電死了。電擊的位置就是右肋下,與現在普天華身上電流斑的位置一模一樣。”
所以他才會那麼崩潰。海同深直到此刻才終於明白亓弋的痛苦,也才終於能稍稍窺探一絲他當年承受的煎熬。
海同深端起水杯,用喝水時的吞嚥撫平喉嚨的酸澀,而後才道:“死者身份能夠確認是好事。亓支,普天華的女朋友吸毒嗎?”
“吸。”亓弋確認道,“她染毒的時間比阿華要早。不過據我所知,她只飛葉子。”
宋宇濤思考片刻,說:“資料顯示普天華和苗寧在緬北最後一次露面是三年前,之後就只是有人透過網路和電話與他們取得聯系。很有可能他們在那時就已經潛入境內,大麻在境內是違禁品,雖然成癮性相對不那麼高,但也不可能兩年都不碰,普天華死在咱們市內,有沒有可能……他們在咱們市找過貨?”
鄭暢:“可是這倆人不是車夫嗎?他們難道不會隨身攜帶?”
亓弋搖頭:“阿華早就不親自帶貨了,帶貨過境非常危險,掙的都是斷頭錢,他非常懂得如何自保,我不覺得他會隨身攜帶,而且如果他真的三年前就入了境,很有可能是做了長期停留境內的準備,既然不知道要待多久,就更不可能隨身攜帶毒品,我認為境內有人給他直接供貨的可能性更大。”
“他們倆如果都是飛葉子的話……”宋宇濤看向亓弋,“我可以找線人問問,這兩年如果有大量收葉子的,那些線人肯定能收到風聲。”
亓弋:“可以,但是要小心別暴露。”
“這個你放心,我的線人都很穩妥。”宋宇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