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聯絡員呢?他應該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才對啊。”
“現在系統內最年輕的副廳長之一,升官發財離異。”
“是……付熙?”海同深問。
“嗯。他過得挺好的。”亓弋說,“沒關系,我現在過得也不錯。”
海同深輕輕握了下亓弋的手腕。
“這點兒事不至於讓你安慰我,我沒那麼脆弱。”
“我知道。只是我心疼。”海同深又道,“我覺得按照你的功績,評個二級英模也是夠的。”
“那還是別了,二級英模沒幾個活著的。”
“呸呸呸!出任務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嗯。”亓弋把海同深的手放回到他腿上,“別打擾司機開車。你歇一會兒,睡不著也閉目養神,一會兒到現場你還得指揮。”
“好。”
車行一個半小時才到拋屍現場,技術大隊先進行現場勘查,亓弋則下了車,讓海同深慢慢醒神。海同深今天一整天都在發燒,吃過退燒藥之後溫度只是降到了38度以下,如果不是案子拴著,亓弋早就讓他回家踏實養病了。
天色已經擦黑,不過因為有著現場照明的大功率光源,眾人倒是不曾被光線困擾。梁威完成初步現場勘查之後走到亓弋身邊,遞了物證袋給他,說:“現場有滾落痕跡,屍體分了八塊,基本是從關節切的。現在在這附近找到了七塊,分別放在三個編織袋裡。頭部單獨一個屍袋,軀幹一個屍袋,兩條手臂和右側大腿、小腿以及左側小腿放在一個屍袋中。現在還有左側大腿沒找到。瀟瀟說屍體比較新鮮,她正在拼屍塊。這個是在死者口腔中發現的花,和以前的很像。”
亓弋接過物證袋,道:“多謝。”
“客氣了,這是我的工作。”梁威說道,“這都第幾個梅花了?你們這案子可夠棘手的。”
“再棘手也得查。”海同深走到亓弋身邊,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物證袋,而後問梁威道,“拋屍痕跡有嗎?”
梁威:“目前沒有發現,但從滾落痕跡和屍袋位置來看,我更傾向於是停車拋屍。而且使用的盛放屍體的袋子和上次一樣,也是白色編織袋。”
海同深問:“現在樣本量夠嗎?能做分析嗎?”
梁威說:“我可以做,但是咱這裝置沒有刑科所的好,有可能會有誤差,而且速度也沒那麼快。如果方便的話,讓隔壁刑科所也幫著做一份分析,這樣結果更能有保證。”
“行。”海同深說,“那你把需要的材料準備好,直接打包發過去,我跟那邊聯系。”
宗彬斌轉頭看見海同深,兩個人打了個眼色,而後走到旁邊無人處。
“怎麼了?”海同深問。
宗彬斌壓低了聲音:“我這一直沒撈著空問你,咱們這個專案組,到底什麼情況?廖廳那意思明顯是他總領方向,具體細節交給你和亓弋,可他過幾天就回省廳,到時候不就是你和亓弋直接負責了嗎?局長們都被排除在外,這事……別扭啊!”
“這才是最不別扭的。你看看成員。首先,亓弋就別說了,這案子跟他密切相關,而且他知道很多咱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是一手資訊來源。其次,這案子是命案,需要老刑偵參與,我在專案組,隊裡肯定要留濛姐管事,所以叫了你來。鄭暢人形電腦,有些不能落於紙上的東西需要他記著。瀟瀟雖然年輕,但是她背後是平潞那個全國排得上名次的刑科所,她一個人在這兒比咱們技術大隊所有人都擠進來還管用。再說宋宇濤,拋開他那個性格不說,他的經驗和業務水平絕對沒問題。外勤能力就更別說了,就連肯定不會被派外勤的瀟瀟,她的體能和格鬥成績都是全優,而且我們需要女性視角來分析案件。咱們六個人湊在一起差不多能把六邊形拉滿了,這樣的專案組配置完全沒問題。至於局長們……”海同深低聲笑了笑,“咱們這兩位直系局長,一個愛和稀泥耳根子軟,一個愛打官腔程式至上,說實話,要真有他們在上面壓著,這專案組反倒墜上了秤砣。廖廳心裡明鏡似的,你看昨天晚上我說休息整理思路之後,姜局就沒再跟著梳理案情,這就是廖廳的意思。廖廳說了,姜局做後勤保障,什麼叫後勤保障?需要你的時候你得上,而且得無條件配合,不需要的時候就得旁邊歇著,不該知道的就別亂打聽。這樣既能保證專案組工作的效率,又能讓我們拿到局長級別的許可權,局長達不到的直接找廖廳,這不就接上了嗎?”
“噢!原來是這個意思,要說還是你這腦子靈活。”宗彬斌感慨,“我真是虛長了這幾歲,我是完全看不懂這裡面的彎繞,就想著咱們把局長架空了,我還怕他會別扭呢。”
“他別扭就讓他別扭去,咱們不別扭就行。反正案子最重要,一切為了破案,對吧?”
宗彬斌無奈搖頭:“那是你,我們這種小人物,哪敢忤逆啊!”
海同深笑道:“好家夥,忤逆都用上了?不至於啊!真不至於!這次咱們就算是借了亓弋的光了,背靠廖廳好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