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海同深打斷道,“誰沒發過燒?別一驚一乍的,再多說一個字把你嘴縫上!”
鄭暢立刻捂住嘴。
“去醫務室給我拿點兒退燒藥和止咳藥來。”海同深推開他的手,“不許多話!記住沒有?”
鄭暢用力點了頭,之後小跑著往醫務室的方向去了。
海同深重重地出了口氣,拉開椅子坐到了桌邊,準備翻看資料。
鄭暢剛走,亓弋就抱著枕頭和衣服走了進來。
“你幹什麼?”海同深問。
“這是之前廖廳給我買的,這個舒服。”亓弋把枕頭塞在海同深的背後,又把衣服給他披上,“你再這麼燒下去會出問題的。”
海同深抬頭看向亓弋,無奈一笑:“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沒有。”亓弋生硬道。
海同深:“那我跟你道歉你接受嗎?”
亓弋接了溫水放到海同深手裡,說:“喝水。”
“還挺傲嬌。”海同深喝了水,翻開面前的一摞資料,“你啊,跟小朋友似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剛才真的沒有質疑你立場的意思,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至於我說的對不對,你可以再冷靜想想,如果還是覺得不開心可以告訴我,咱們再探討。”
“病人還是少說話吧。”亓弋坐到了海同深身邊,把大部分檔案都挪到自己面前,“難受了就歇,別硬撐著。”
海同深低低笑了一聲,也跟著翻開了面前的檔案。
鄭暢很快從醫務室拿了藥回來讓海同深吃下,之後幾人便開始埋頭工作。午飯送到時,退燒藥也起了效,海同深終于堅持不住,趴在了桌上。亓弋連忙放下手中的檔案,低聲問:“還好嗎?”
“我有點兒坐不住了。”海同深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到,可落在亓弋耳朵裡卻異常清晰,直接把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去裡面躺一會兒?”
“嗯。”海同深雖然應了,但根本沒有動。
“我扶你進去。”亓弋攔腰把海同深攙了起來。鄭暢見狀也連忙過來,兩個人一起扶著海同深進了休息室。一直到把海同深安頓好,關了門出來,鄭暢才長長地出了口氣,說:“我還沒見過老大病成這樣,說話都沒力氣了。”
“他受了傷之後就沒休息。”
“是啊!說起來也是,這湯副支死活拽著我們。他們抓人需要配合,找轄區就是了,他覺得分局的人不行,非要市局出人。他帶著人來,自己不指揮,讓老大當總指揮,然後自己手底下的人又都愣頭青似的,最後還得轄區和市局都派人支援他們。抓個人弄那麼大陣仗,受傷的是老大和你,立功的倒是他們。”
亓弋輕輕搖頭:“我的傷不算什麼,你們海支是真的傷挺重的。”
“那可不是!失血快800毫升!這要是真需要輸血還麻煩呢,老大是熊貓血——”
亓弋打斷了鄭暢,再次確認道:“他是熊貓血?”
“對。rh陰性ab型,聽說這個血型是熊貓血裡佔比最少的,所以我們都盡量不讓他受傷。”鄭暢重重地嘆了口氣,“還有亓支你也是,後背那傷也養了一個多禮拜吧?我聽醫生說了,你整個後背都瘀紫了。這真是誰的人誰心疼,以後別讓我再見著那湯雨維!”
“都是工作。”亓弋說。
鄭暢撇撇嘴:“老大也是這麼說的,可我們就是心疼啊。”
“看來他對你們挺好的,你們都這麼向著他。”
“我們也向著你啊!”鄭暢說,“咱們是一家人,老大早就交代過,不能欺負你。”
“早?多早?”
“他剛回來那會兒就說過了。”鄭暢笑了笑,“昨天知道你身份之後,我都懷疑老大是提前知道了什麼。”
“他不知道。”亓弋坐回到椅子上,“我什麼都沒跟他說過。”
“所以說老大就是老大,看人很準。”鄭暢看了眼手錶,說,“亓支要不咱們先吃?我剛才讓拉麵店的老闆娘隨便送了點兒過來,我記得老大帶你去過那家店,她應該知道你的口味了。”
亓弋看了看,說:“沒事,我還不餓,你先吃。”
“別啊,不好吃獨食的。”
“你吃吧,我先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再吃。你盯著點兒他。”
“好嘞!”鄭暢連連應聲。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亓弋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個袋子。得知海同深一直睡著,他也稍稍放了心,拎著袋子進了隔間。亓弋悄悄靠近,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邊,他沒有叫醒正在熟睡中的人,只安靜凝視。慾望在這安靜的房間中蔓延開來,亓弋漸漸鬆了心防,將自己的內心毫無保留地攤開來,也正因此,才會情不自禁。在兩個人即將碰到一起時,海同深低聲道:“門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