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電完成,開工了。你注意安全。有空我再找你。】
看著這條訊息,亓弋不由自主地揚了嘴角,不過很快,理智就重新回歸。
死者唐臨的社會關系複雜,用了將近三天才整理出了大概。外面的人都在享受五一假期,而刑偵的隊員們則埋頭在一份份資料之中。相關人員資訊堆滿案頭,海同深找後勤要了一塊會議白板,把所有資料都彙總整理到了上面,很快,白板就被寫得滿滿當當。而當海同深把照片全部對應貼好之後,彭渤指出一點,說:“爸爸,這不是方槐嗎?應該在另外一邊吧?”
“這人叫古雅晴,是唐臨的前女友。”海同深說,“我確定照片沒有貼錯,因為這張照片是四年前古雅晴辦護照的時候拍的,那時候方槐已經去世了。”
“等、等會兒……”彭渤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著古雅晴和方槐的照片放到一起來回比對,而後說道,“哦這麼看倒是能看出區別,但猛地一看是真像。這倆有血緣關系?”
“沒有。”出於嚴謹,海同深又補充說,“最起碼目前資料沒有顯示。”
彭渤“嘖”了一聲,說:“這唐臨……找女朋友都是一個路子。”
“還有。”海同深把另一張明顯年代更久遠一點的藝術照拿出來貼在白板上,“這是唐臨的初戀女友。”
“好家夥……”宗彬斌都沒忍住發出感嘆,“這仨姑娘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倒是難為他了,找了仨長得差不多的。”
陳虞一針見血地點評道:“莞莞類卿,假裝深情罷了。”
“原來小虞兒也是《甄嬛傳》忠實觀眾啊!”宗彬斌調侃道。
“其實沒怎麼看過。”陳虞挑了下眉,說,“活躍一下氣氛嘛。”
“小虞兒有句話倒是沒說錯,確實是莞莞類卿。”海同深介紹說,“唐臨的初戀女友在三十年前全家移民去了海外,他們也是因為這個分的手。目的地就是現在方槐家人所在的地方,同時也是古雅晴的現居地。”
陳虞盯著那三張照片看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我真不理解你們男人。”
“完了,我們的女性視角當機了。”彭渤說道,“不過還有濛姐,濛姐有什麼看法?”
“我一直不理解男人。”古濛頭都沒抬,直接回答說。
宗彬斌嘆了口氣,說:“事實上,作為男人,我也不理解他。所以我覺得這事跟性別沒關系,純粹是唐臨自己的個人取向問題。”
鄭暢快速讀完手頭的資料之後說:“唐臨初戀女友移民的時候20歲,方槐和唐臨交往的時候也是20歲,古雅晴也一樣。”
“這還不是莞莞類卿嗎?!”陳虞說,“初戀在20歲的時候走了,於是之後所有的女朋友都是一個樣子,連年齡都是從20歲開始,這不就是找替身延續當年舊情嗎?我的天,那方槐和古雅晴也太慘了!”
“慘不慘的,如人飲水吧。”海同深說,“我剛才跟古雅晴通了個電話,古雅晴說了,她不跟死人爭,她知道唐臨跟她在一起是因為自己跟方槐長得像。她說跟了唐臨幾年,拿了一千萬,這買賣不虧。”
“行吧。”陳虞撇了撇嘴,“尊重個人選擇。”
古濛:“她跟唐臨是在唐臨出獄之後吧?那應該是在平潞的事?”
“對,在平潞,古雅晴之前一直在平潞,最後也是從平潞直接離境的。”海同深回答,“還有一點,他跟古雅晴分手是在前年,也就是說他最開始只是先把古雅晴送出了國,但仍舊保持著戀愛關系。”
古濛追問:“那這兩年在本地唐臨就再沒有過情人?”
“沒有。他這兩年身邊確實很幹淨,畢竟他找女朋友的路子還挺特殊的。”海同深指了下那三張照片,“我覺得他能找到方槐和古雅晴都已經算是奇跡了。”
陳虞盯著唐臨的照片看了看,道:“也對,他都這歲數了,小姑娘跟他也就圖錢了。可是他的錢都哪來的啊?沒查到啊!”
“小虞兒,給你普及個知識。”宗彬斌拿筆敲了一下白板上的唐臨的照片,“外面這世道啊,多的是撈偏門的人,而在這撈偏門的人之中,有一類人他幹的事屬於灰色地帶。跟咱們能掛上鈎的叫線人,跟咱們掛不上鈎的,叫掮客。知道中介吧?掙轉手錢,拿牽線費,掮客也差不多。正規中介有執照得交稅,掮客單打獨鬥,走暗路子,掙的就是他有你沒有的資訊差價。這個價錢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所以掙多少都有可能。”
“照宗哥這麼說,唐臨得認識多少人啊?”陳虞皺了下眉,“他這個職業是不是很容易得罪人?那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怎麼排查?”
“不能因為難就不查。”海同深道,“其實還是有跡可尋的,他是淮永人,出事坐牢也在淮永。之前他那個案卷在誰那兒?”
“在這兒!”鄭暢立刻翻出資料交給海同深。
海同深從裡面拿出一份審訊筆錄的影印件,指著上面的名字說道:“你們看,出警警員、預審組審訊警員、結案報告簽字的領導,還有這個——檢察院受理案件的審判長。這些人現在能在監獄裡湊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