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彭渤問。
“繼續去垃圾場找剩下的屍塊。”海同深說。
“為、為什麼是我啊?!”
鄭暢側過頭,無聲地對彭渤做了個口型——海!綿!寶!寶!
彭渤頓時癟成了個苦瓜臉,欲哭無淚:“老大我錯了。”
海同深淡然說道:“死者很大機率是機械性窒息死亡,無論是縊死、扼死還是悶死,口唇和頸部都會有相應的體徵變化。你要不想翻垃圾堆就跟鄭暢換。”
“不!我願意!”彭渤立刻興奮起來,“我一定找到死者的頭!”
彭渤在垃圾場奮戰了近五個小時,終於,在夜色完全籠罩之前,在垃圾場的角落裡找到了被扔掉的頭顱。最重要的部分送入解剖室,刑偵支隊燈火通明,安靜地等待著結果。
頭顱與軀體斷面吻合。死者頸部和口鼻處都有淤痕,推測死前曾被人捂住口鼻並用力掐住喉嚨,尚不知能否提取到有效指紋。與此同時,高寧區發現一份與死者體徵高度相似的失蹤人口報案記錄,海同深立刻帶人去現場提取物證。
“失蹤人員叫蔡招娣,女,37歲,雲曲省人,來俞務工十年,是本市某家政公司的員工,平時住在員工宿舍,報案人是她的舍友兼同鄉蔡紅——她們那村人都姓蔡。”鄭暢快速翻看著報案記錄,總結道,“蔡招娣有個相好,也是雲曲人,2月24日元宵節那天約著一起過節,說吃完晚飯就回宿舍,但是蔡紅在宿舍等到25號早上都沒見蔡招娣回來。25號蔡招娣也沒有去僱主家做工,一直到晚上都處於失聯狀態,她東西都還在宿舍,也沒有說過不想幹了這種話,所以蔡紅就去報了案。無故曠工三天就開除,家政公司把蔡招娣的東西都清得差不多了,現在宿舍也住了別的人,不過蔡紅倒是替蔡招娣留了些東西,剛才轄區民警給她打電話,她正好在宿舍,說這就把蔡招娣的東西都拿出來。”
海同深問:“知道蔡招娣的相好叫什麼嗎?”
“記錄上沒寫,一會兒問問蔡紅。”鄭暢回答。
海同深想了想,說:“如果蔡紅沒有說謊,那麼宿舍也不是第一現場,可提取的有效證據不會太多。死者照片有嗎?不行就讓蔡紅看照片認人吧。”
鄭暢:“照片都準備好了,老大放心。”
“雲曲省……哪個市的?”海同深追問。
鄭暢看著記錄確認道:“蔡招娣的戶籍地是雲曲省遙城市……天啊,她也是遙城人啊!”
海同深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說道:“給亓弋發個訊息。”
保潔公司的所謂“宿舍”,其實是老舊小區的群租房,使用面積只有60平米的小三居住了十六個人,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海同深讓轄區民警陪同梁威去屋內進行取樣,自己則和陳虞一起在警車裡對蔡紅進行詢問。
蔡紅在知道眼前的警察是刑警之後心中就大概有了猜測,在陳虞按照流程詢問過報案細節之後,蔡紅問道:“警官,您二位跟我說句實話,招娣她是不是出事了?”
陳虞抬起頭以眼神詢問海同深,海同深輕輕點頭,說:“我們確實發現了一具屍體,與蔡招娣的體貌特徵很相似,如果你不介意,我們想請你辨認一下。”
“可以。”蔡紅說道。
海同深看向陳虞,陳虞小心翼翼地把照片遞給蔡紅。那照片只拍了屍體的頭部,因為拍攝角度的原因,看不出是被分屍的。蔡紅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目光,哽咽著說:“招娣的右耳垂是壞的。”
死者的右側耳垂確實有陳舊性損傷,方嘉輝說那是耳飾被強行拽下豁開的傷口。
陳虞遞了紙巾給蔡紅,輕聲詢問道:“我們現在還不能確認這就是蔡招娣,關於蔡招娣的失蹤,你有什麼想法嗎?”
“是張聰!”蔡紅說道,“一定是張聰!我早就跟招娣說不要跟張聰走太近,她偏不聽!”
陳虞難以掩蓋自己的驚訝,抬頭看向海同深。
海同深問:“能跟我們詳細說說這個張聰嗎?”
蔡紅點了點頭,又抽噎兩下,才勉強壓住崩潰的情緒,開始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