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到應長臨都以為她們不會再有反應時,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滴在地上。
她們抬起頭,眼球上翻,眼中只剩下眼白,敞開嘴,口水混雜著嘴裡殘餘的血肉往下滴落,“不要跑,今天要成婚……”
她們的指甲細長得可怖,身上的鬼氣由淺變深,把自身也籠罩在其中,瞳孔也變得黝黑一片。
應長臨從玉佩中取出壺天囊,將囊口朝前狠狠一倒,裡面的二十四銅錢網飛撲而出,將小鬼這老婦籠罩其中。
這婦人身上鬼氣薄弱,還不如前幾日抓到的畫皮鬼,銅錢網罩下去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已然化作一股青煙消散。
周遭的幻境順勢變換,原本嶄新的大堂瞬間爬滿灰塵,椅凳上結著蛛網,被打翻在地的瓜果腐爛成一團,地上還殘留著它們“生前”的痕跡。
這鬼氣像是能傳染,碰到的鬼怪都面目猙獰扭曲,青面獠牙從幻化而出的人形裡變回自己本來的模樣。
至於,剛剛被架著的“二爺”此時此刻周身皮肉散去,只餘下一具枯骨。
他們圈成一個圈子將人限制在其中,有的攀上房梁,嘴裡的唾液還在往下滴落,應長臨往旁走了兩步避開,唾液滴在地上,地板冒出滋滋黑氣。
咚——
一聲異響,自橫樑上滾落一顆肉球,濺起些帶血的碎肉,但在場所有“人”都對此恍若未聞,一雙雙目光如生鏽的鐵釘,摻著迷茫混沌的同時,依舊死死盯著正在舉行儀式的二位“新人”……
肉球動了動,兀自翻了個面,那張高度糜爛的血臉掛著詭異的笑容,彷彿在祝福這段良緣。又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緩緩停在應長臨的腳邊,漿肉模糊的半顆眼球在眼眶裡正對著他轉了轉,笑著咧開嘴。
應長臨:……
他咬了咬舌尖,才忍住了每個二百二十五個月大的孩子看到球形物體都會有的沖動——想踩一腳……那什麼,踢一腳也行。
還沒等他決定好是做還是不做,就見著那肉球裂開的口子幾乎將它分成兩半,只留下後腦勺處一層薄薄的面板牽連著。
原本只有血肉的口腔之中,赫然長出一排尖牙,它往前又滾動了半圈,向著應長臨的腳咬了過來。
應長臨將右腳往回一縮,左腳順勢踩在肉球上,它的牙齒撞在地上,掉了好幾顆,血水順著嘴角流出,用盡全力在他腳下掙紮想將嘴合上。
它越用力,應長臨也越用力,險些將它分成兩半。
他環顧四周,所有的鬼怪都毫無反應,也沒說要上來幫幫忙,真是不團結。
腳下踩著的肉球掙脫的力道更大了,他更用勁將它踩在腳底,肉球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吼聲。
所有鬼才像是被喚醒的程式一樣,齊刷刷往前攻了過來。
應長臨對著地上的二十四銅錢網張開手,銅錢網便跳進他掌心,順手塞回壺天囊中,打過來的鬼怪數量太多,網太小了猶如雞肋,他毫不猶豫換成最大的八十一銅錢網,往前一甩罩住一大片。
可詭異的是,對面卻像不會死一樣,化作黑煙消散沒多時就又複原了打過來,即使解決他們消耗的靈力少,可也耐不住車輪戰一直打下去,神仙也得燃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