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幻境
他心中生疑,警惕心更重。
應長臨撥開眼前迷霧,迷霧籠罩的範圍有數十米,中間則是清澈透明的海水,魚蝦沒來得及撤退,被困在這囚籠中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他望這囚籠正中,面前五彩斑斕的魚群遊過,它們身後的那到身影也終於浮現出來——柏祟。
他還穿著三天前的那件襯衫和牛仔褲,渾身上下穿戴的整整齊齊,看不出有何不同,除了那周身繚繞的怨氣。
應長臨看清楚他的面容後,呼吸急促得厲害,握著劍的手抖得厲害,他剛剛執劍那年都從未如此。
怎麼真的是他!
應長臨的咒罵被海水重新灌入肺中,尖牙抵住指腹的軟肉,微微用勁,咬破面板,鮮血便湧了出來。
他控制著這滴血液融入劍身,劍上的凹槽全部鍍上一層血色,原本暗淡的寶劍,煥發出金光。
他微仰起頭,對上那猩紅嗜血的眼眸。
劍柄突然發燙,他才驚厥溯月劍竟然在抽取自己的靈力,劍身符文亮如鍛造臺上的鐵水,這柄斬妖除魔的神器,一直在顫抖。
應長臨慌裡慌張地取下腕間掛著的紫金環,往前湧去,想將這封印神器掛在對方腕間。
紫金環觸及對方身體的瞬間,卻並未如他所預料的那般纏在手腕,而是化作一道流光順勢而上,掛在柏祟脖頸間。
哪裡比手腕重要得多——
儼然是常人命門。
天空之上的漩渦,開始緩慢退卻,掛在脖頸間的紫金環中充斥著黑色濃霧,若非是神器,若非他們來得夠快,再一切還未開始之前,便將他按死在搖籃之中,那必然會成為一場不可阻攔的紛爭。
柏祟的身體向著水底沉去。
他眼中血色褪去,只餘滿目迷惘看著應長臨,嘴唇微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應長臨沒有猶豫,伸手往前去拉他,他抱住這具不斷下沉的軀體,咬破舌尖在對方眉心畫下血咒——這是禁咒,但是去他的規矩!
沉入水中的時間太長,他的呼吸也趨於停滯。
溯月劍光大盛,瞬間變作原來的兩倍大,拖著他浮出水面。
他的視線朝著柏祟墜落的放向看去。
久久不願閉上雙眼。
應長臨躺在沙灘上,咳出剛剛吸入肺中的海水,用變回原樣的劍支撐著站起身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淚水從眼角滑落。
意識沉入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