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人和妖,懂得剋制這股沖動。他們有自己給自己劃定的道德底線,會盡可能不去跨越那條線。
而魔——沒有那條線。
蘇祈不怕被魔氣侵染,因為她知道,根據這個世界的設定,她根本沒可能墮魔。
在這個世界裡,她沒有特別執著的人或事,是真正的無欲無求。
妖神蘇祈想毀滅人界,也不過是一時念起,舉手之勞。否則,以她的能力,若真想毀滅人界,早在男女主開始修仙之前,便已一腳踏平了這個世界。
所以,蘇祈無論如何,都不會拋棄笙歌和花月,還有飛天。
她就算要改變現狀,也絕不會接受碧鱗的提議,和所有的魔斷絕往來。
她躺在神座裡,腦袋和雙腿分別擱在兩側的扶手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一旁的碧鱗始終安靜地看著她,宛若一尊雕像。
正在絞盡腦汁,思考到底該怎麼改變現狀,殿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把蘇祈嚇了一跳。
聽到殿門開啟的沉重聲響,她下意識地側頭,看向光鑽進來的方向。
在她平靜的視線裡,一個衣著淩亂的男子疾走幾步沖進來,一個沒站穩跪倒在大殿中央。
仔細看……這不是花月麼?
蘇祈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從神座上爬起來,一頭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披散到她身後。
她交疊起自己的雙腿,單手支著腦袋,打量起大殿中央的花月。
他輕輕喘息著,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尷尬。
深紫色的長袍明顯淩亂地披在他身上,腰帶也只是堪堪打了個結,彷彿隨時都會散開。
他在地上緩了一會兒後,狼狽地爬起身,然後揪著自己身上搖搖欲墜的衣袍委屈地開口:“妖神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他說著,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口鼻,啜泣了一下。
蘇祈:“……”什麼鬼?
“妖神大人,是您讓笙歌來找我的麼?”花月淚眼朦朧地看著蘇祈,繼續啜泣,“他……他太過分了,他欺負我!”
蘇祈:“……”槽點太多,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
沒過多久,在蘇祈和碧鱗雙雙冷漠的視線裡,笙歌走了進來。
他一身黑色長袍,走進來的那一刻,若有若無的強大氣場讓蘇祈一陣失神。
這是種什麼感覺?
彷彿有股強大的氣浪撲面而來,細細感知卻又像什麼都沒感覺到。
他進來後,揚首與神座上的蘇祈對視,用他那雙殷紅色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蘇祈看了一會兒,這才平靜地開口:“主人,我只是與他聊了會兒天,什麼也沒做,不知他這是何意。”
所以,這是要她斷案?
……有什麼好斷的,以為她看不出來他們在演麼?
笙歌的演技是一流的,因為在她的設定裡,黑化後的他就是靠演技接近目標,在目標耽於美色毫無防備之際完成暗殺。
花月麼就……
蘇祈看著花月浮誇的演技,看著他衣袖遮臉傷心啜泣的樣子,不知道該說啥好。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們想幹嘛,便非常配合地問了句:“花月,你說他欺負你,他具體怎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