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繼續抿唇。
他知道蘇祈這是在向他示威,提醒他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他不該做的事,可……知道歸知道,不代表他就願意認命。
“我可以像花月一樣,叫你妖神大人。”
“我不允許。”
飛天:“……”
蘇祈瞭解笙歌,瞭解麒麟,瞭解花月,因為他們都是她筆下的人,雖然偶爾,他們也會做出讓她意想不到的事,但基本還在她的掌握之中。
唯有飛天,她不瞭解他。
他不是她一個字一個字塑造出來的,而是誕生於她創造的世界裡,一個對她而言全然陌生的存在。
她相信笙歌和麒麟的忠誠,相信花月的善良,所以,花月會瀕臨墮魔,她能懷疑的人,只有飛天。
在她心裡,飛天早已被烙上了有罪的烙印,若不是沒有證據,還留有一絲冤枉的可能,她早就制裁他了。
所以,她不會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你沒有與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叫主人。”
飛天沉默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中的光澤也黯淡了許多,整個人就像被包裹在一塊冰晶中,由內到外透著一份唯美卻憂傷的冰涼。
最終,他還是咬著牙,曲膝朝蘇祈跪了下去:“主人。”
“嗯。”蘇祈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不再搭理飛天,俯身把地上的花月橫抱起來,轉身進了木屋。
木屋已被她修好,恢複如初。
她將花月抱到他常睡的那張床上,看著他明顯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暗暗嘆息。
作為她筆下為數不多的正派,她實在不想見他就這樣墮魔。
墮魔很容易——若是長期被一件事困擾,那麼,只需稍加刺激,便能在瞬間墮魔。
脫離魔道可就難了,至少,在她筆下,還從未有誰成功脫離過魔道。
正不知該怎麼辦,床上的花月,手指忽然抽動了一下。
蘇祈驀地回神,只見花月緩緩睜開了他那雙魅惑的眼睛。
“妖神大人……”他虛弱地喚著,皺眉“嘶——”了一聲,顯然頭疼得厲害。
蘇祈警惕地看著他:“你感覺如何?”
花月抬手扶著自己的額,好半天才緩過來,再次開口,卻是反問:“我怎麼了?”
“你在昏迷前,差點閹了笙歌。這事你可還記得?”蘇祈冷冷詢問。
雖然花月很可能是因為沾染上了魔氣,才會情緒失控,對笙歌下狠手。可這事沒人能操縱他。既然會對笙歌下手,那麼,他一定早有這樣的念頭。
果然,花月沉默了一會兒後,沒打算為自己的行為找任何藉口:“是,我是差點閹了他。因為我覺得,他根本不配待在您身邊。”
“他配不配,憑什麼由你決定?”蘇祈還挺討厭這種說法的。人人生而平等,沒有誰能決定自己的出生。用這種先天條件來劃分資格等級,不是很不公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