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看誰來了?”因妹迎了上去,這就是因嬸?是當年那個豔麗迷人的因嬸?
顯然因嬸也認不得我了,只見她慢慢走了過來,“這是?”
“是宇英哥,我的英哥哥啊!”因妹大聲說道。
因嬸走上前來,一把拉住我,“英弟,你是來找因子的嗎?你來是要娶她嗎?”
“媽咪,你亂說啥子嘛!”因妹滿臉緋紅。
“你來就太好了,英弟。你帶因子走吧,不要管我,快帶她走吧。”因嬸固執地說著。
“我不會走的,媽咪,我要在這兒守著你。”因妹說。
“英弟,你怎麼找到我們的?”因嬸轉身問我。
“是爸爸告訴我你們家的地址,你們走以後,我爸媽都一直很後悔。”
“啊,是我託一個新都人給他帶的信,不過你回去以後千萬別告訴他我在這裡面啊!也叫他別來看我,就說我很忙。等兩年我出去了,會去看你爸媽的。”
“我媽媽過世了,是那兩年餓死的。”
“是嗎?”因妹娘倆同時吃驚地看著我。
“是的,這幾年就我爸一個人帶著我妹妹過,我在蘭州上學。”
三個人都突然沉默不語。
這種沉默竟然一直持續到回來的路上,因妹緊緊靠著我,隨著顛簸的汽車,似乎我倆的心也在不停地顛簸著,無法平靜。
“我們叫上美倩一起去吃飯吧,她是我在這裡唯一的好朋友。”回到小鎮,因妹說。
“好啊,我也挺喜歡這個小妹兒的。”
“是嗎?就和她睡了一次就喜歡上了?”因妹顯然是吃醋了,我急忙一個熱吻堵住了她的嘴。正好倩妹一個人在家,因子一叫,她就高興地答應了。
“你喜歡吃什麼,今天我請客。”因妹問美倩。
“你的老情人來了,是該你請客嘛,不過你應該問你的英哥哥啊,好像他喜歡吃騷雞母呢!”倩妹拿我昨天的話打起趣來。
因妹愣了一下,但馬上醒悟過來,“誰管他吃什麼,是我們倆,自然是要吃騷雞公啦!”我被兩個妹兒逗得臉紅起來,摟著她倆就往餐館裡走:“好,還是我請客,請你們吃騷雞公。老闆,來一隻又大又肥的騷雞公,外加三瓶啤酒。”
“關鍵是要雞腎大的才有勁啊,老闆!”倩妹還不忘說笑。
旋即老闆就抓來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大紅雞公,問我們:“小妹看行不?”
“好,就它吧。”倩妹說道。
在莫名的情緒作用下,那頓飯三個人喝了八瓶啤酒,全都喝的爛醉,還好因為離家不遠,我們摟抱著回到家,一上床便倒頭大睡,一直睡到天黑,等我和因妹醒來時,發現倩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走了。我倆脫光了衣服,摟抱在一起。
“真不知道你媽媽已經走了。我知道我媽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媽,總想有一天能再見到你媽時要給她真心地道歉,你昨天沒見我媽的臉色,她肯定覺得要內疚一輩子了。”因妹嘆息著。
“哎,這都已經是歷史了,就別想了。啊,你媽進去幾年了?我想肯定是因為那個死老頭的事吧?”我問。
因妹略微頓了頓,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就是,已經有三年多了。哎,記得我們離開悅來場後,一路走一路停,一路討著飯,還記得我第一次去要飯,被一個女人給打了,後來媽媽就不讓我去要了。還有一天晚上我倆躲在橋洞下過夜,突然沖進來兩個男人,抓住我們就往外拖,到了一塊莊稼地裡,就要脫我們的褲子。幸好來了兩個執勤的警察,把他們抓走了,我們才免遭一劫。
我們差不多走了兩個多月,錢用完了,帶的衣服也都穿爛了,完全成了衣不蔽體的乞丐,去要飯時也經常會被人驅趕。那天我倆來到這座房子時,天已經黑了,就在屋簷下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們本想敲門要一點兒吃的,卻發現屋裡沒人,推開門,見裡面滿是灰塵,破爛不堪,顯然是一個被荒廢的房子。一個老頭走過來告訴我們說:‘這房子沒人住了,屋主人在災荒年間雙雙餓死了,兩個兒女被一對城裡來的夫婦收養了,這裡早就成了沒人敢來的鬼屋。’
於是我們就決定在這兒暫時住下來吧,覺得已經離開那個傷心地很遠了,或許那個老頭還沒有死,我們已經沒事了。我們打掃幹淨屋子,發現裡面各種傢俱和生活用品還基本不缺,而且還在一隻破箱子裡找到了幾件女人的衣服。我和媽媽就這樣安頓了下來,第二天媽媽找到了那個飯館,就是我們吃燒雞公那個飯館,在裡面做起了清潔工。媽媽怕我被人欺負,不讓我出去幹活,就從旁邊一家旅館裡領出來一些被單之類讓我在家裡洗好曬幹,第二天媽媽再送回去。我倆的日子也就這樣平平安安地過著。
誰知過了沒多久,突然來了幾個警察,把媽媽帶走了。媽媽被帶走那天,我抱住媽媽的腿不放,我們娘倆都哭得死去活來,還是一個鄰居硬把我拉開。
後來媽媽只被判了五年勞改,據說是因為那老頭企圖強奸我在先,媽媽是屬於防衛過度。應該再有一年多就可以出來了。
自從媽媽被關以後,我就失去了生活來源,也失去了生活的力量,我白天到餐館裡去要飯,晚上回家獨自流淚。記得那天晚上天氣很熱,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突然聽見門響,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闖了進來,渾身酒氣,兩眼發紅。我連忙坐起身來,往床角上躲。
‘你是什麼人?’我戰戰兢兢地問道。
那人一聲不吭,走上來一把抓住我,用勁扯我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