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瓔將潘裕文交給大理寺,剩下的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等她回到祁王府的時候,發現景忻正立在府門外等她。
見她回來,景忻臉上神色一鬆,命身邊的護衛去牽夏瓔的馬,朝夏瓔一笑道:“夏瓔,走,陪本王去一個地方。”
夏瓔一愣,以為又有什麼任務,將韁繩交給那護衛,又見景忻沒有帶其他人的意思,奇怪道:“睿王殿下需不需要多帶些侍衛?”
“有你一個不就夠了!”景忻偏頭將夏瓔看住,眸中笑意更濃,他走過去牽夏瓔的手,不由分說地拉著她走,“走吧。”
他的動作太自然,絲毫不在意旁邊還站著其他人,以至於讓人有種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盡管夏瓔感覺有些別扭,但也不得不任由他牽著往前走。
沒走出幾步,景忻似乎是感覺到夏瓔的明顯不適,輕輕一笑便不再勉強她,松開了手只與她並肩而行。
此時已經是戌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並不少。兩人沒有乘車,也沒有騎馬,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走在街道上,像是飯後閑逛的一對友人。
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已經閉鋪關門,門外掛著的紅燈籠卻沒有熄滅。紅色的光溫柔地灑在青石街面上,鋪了一地地喜慶,形成一種喜氣洋洋的氣氛。
行人腳步匆匆地往家裡趕,時不時地與夏瓔擦肩而過。他們沒有注意到夏瓔和景忻與旁人的不同,只一心想要早些回家。
一身月白常服的景忻與一身黑色長袍的夏瓔慢悠悠地夾雜著匆忙的人流裡,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夏瓔,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急著回家嗎?”景忻突然開口問道,他偏過頭看夏瓔的時候,燈籠的光投進了他的眼底,熠熠生輝。
夏瓔看著他,茫然搖了搖頭。
“因為今天是乞巧節啊!”景忻笑,“你不知道嗎?”
哦,原來是七夕啊。
夏瓔恍然,倒不是她不知道有這個節日,只是對於她來說,這樣的節日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她也不會去刻意地關注。
經過景忻這樣一說,夏瓔才發覺到,路上的行人大都是一對一對的。
“睿王殿下帶屬下出來,是有什麼重大發現嗎?”夏瓔問。
景忻回頭看著前路,卻是笑而不答。
待拐過一個街口,夏瓔眼前突然明亮起來。這裡整條街都掛滿了或大或小的紅色燈籠,肆意的燈光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一起,有對詩的,有點煙火的,有放燈的,高臺上還有穿著新衣擺案祭拜織女的,好不熱鬧。
這時遠處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爆響,夏瓔下意識地將景忻擋在身後。
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出現突發狀況,夏瓔警覺地抬頭去看,發現那不過是放的煙花而已。她的目光又朝四周掃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也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等她回頭去看景忻,卻吃驚地發現,身後的景忻不知何時竟沒了影蹤。
夏瓔心下一緊,忙撥開人群去尋找景忻的身影。
難道是那些想要對付景煊的人想要先拿景忻來開刀?
景忻既是景煊的親弟弟,也是景煊的左膀右臂,那些人對他下手的機率很大。
是趙青?還是潘鐸?或者是另外的誰,夏瓔在腦子裡將名單上的人逐個篩查了一遍,卻理不出任何頭緒來。
若是景忻在她的眼皮底下被人擄走,不等景煊來向她興師問罪,那些早就將她視為眼中釘的人,恐怕也會借機發揮,將她徹底撕碎嚼爛。
凡事景煊身邊的人,無一例外都會是他那些仇敵的靶子。
任務還沒完成,她可不能現在就栽了!
正在夏瓔著急之時,身後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夏瓔下意識地做出反應,素手握拳以極快的速度揮向了身後。
拳風呼嘯而來,拿著她手腕的那隻手迅速松開,寬大的手掌張開,險險接住了迎面而來的拳頭。
景忻表情誇張地籲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幸虧沒打在本王的臉上。”他朝夏瓔眨了眨眼,玩笑道:“夏瓔啊,本王可是還沒娶親呢。打壞了本王的臉,你可是要負責的。”
夏瓔神色一怔,忙將拳頭從景忻的手中抽了出來,退步躬身道:“屬下魯莽,驚到殿下了。”
景忻伸手將她扶起,渾不在意地一擺手,“夏瓔,知道你身上哪一點最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