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鳥獸獸魂可息?猛虎吃我何處叫冤?靈龍食魂本是天性,我等天性何時善美?五穀豐食只求不死,何須獵戶漁夫,牧民家畜?
太炎不愧在天論道,一番說教,老爹啞口無言,佩娘拍手稱贊,玄姬感激涕零,妻子崇拜有加,雖然說服老爹一人,也是一種進步。
虎爹汗顏,義子戰法了得,學識淵博,實乃將帥之才,粗眉一揚,笑道:“我兒智勇無雙,必成大器,屠龍無趣,老爹助你成天!”
太炎跪地叩頭,正式認了義父,虎爹慰喜,誓要父子同心,除魔衛道。
“除魔也好,衛道也罷,吃飽再說!”佩娘煮了菜湯,揉了面餅,爨婦發福腴而不枯,村眉笑眼慈容永善。
為她擦汗,觸其臉龐細膚滑嫩,太炎暗喜,佩娘無子,定是清心寡慾,顯然心繫虎爹,又苦無良機,二人如此消磨時光,何時才能修成正果,不如從中撮合,突然雙膝跪地,對佩娘連磕響頭,高聲喊道:“義母請受孩兒一拜!”
可是羞煞佩娘,以袖遮面假作慍怒,喊道:“娃娃瞎鬧,亂認爹孃...”
太炎跪追佩娘,糾纏不休,喊著:“做我義母,非佩娘不可,佩娘成全!”
這番胡鬧把虎爹整悶,黑漢熊臉發燒,實則心中盼著,爨婦之中唯獨佩娘細致,成親當晚黑龍咬死其夫,寡婦當得冤哪!曾想要她,可每每拌嘴收場,只覺佩娘蠻橫,之後每天一吵,每月一鬧,轉眼姑娘變大嬸,但虎爺還是虎爺,只覺哪天不找佩娘拌嘴,全身不自在,那檔子事便不再想了,如今義子縱火重燃舊事,只看佩娘如何應對,豈知佩娘也在看他,這一對眼,可就難分難解,佩娘終於臊到不行,掩面飛奔內室,太炎竊喜,只要虎爹追去,此事必成,對虎爹苦臉道:“孩兒錯了,義父替我勸勸!”
虎爹粗中有細,假意訓斥:“啊!娃娃該打,好好悔過!”說罷,便追佩娘去了。
太炎與妻,姐都在偷笑,三人躡手躡腳跟去,老爹一貫獅音震耳,此刻語聲細如蚊蠅,只見暗室二人推搡,只是越推越是貼身,最後雙雙倒在榻上,這便龍騰虎躍,看得三人瞠目結舌,豈料父輩如此豪情,連忙逃回餐桌,玄姬龍雲羞紅,雲妹望夫,心有所想,太炎豈能不知?
夜深人靜,尋偏遠睡房,少夫嬌妻相擁,二人多時不見,險些不能自控,太炎唯恐愛妻初愈體虛,不敢進犯,妻妹笑道:“義母草藥神奇,妹妹已好...”妻妹暗示豈能不懂?太炎也焚心難耐,得妻恩允,成全他苦守多日之雄武
室外玄姬守護,隱於暗處,聽屋內動靜,龍顏落寞,黯然銷魂,怎會如此?她是又羞又慚!
第二日清晨,父子力倦神疲,母媳睡眼惺忪,玄姬倒是精神百倍,唯獨少了一人,禿女!
虎爹對之不屑一顧,塞餅堵住兒口,粗聲道:“隨她去吧!父仇難消,娃兒可要當心!”
父子約定,先陪父回寨打點行囊,取其愛駒庬翧,山林躺滿魈屍,鋪至寨前城溝,林中鬼火懸浮,那是招來野鬼,見人龍皆有靈修,這才逃散。
虎爹寨前叫門:“大哥,兄弟一場,何苦絕情?還我馬匹,自行離去便是!”
又是無人應答,木牆之上也無射手,虎爹暗自生疑,對兒說道:“娃子,不對勁!”
火溝屏障怎能攔住太炎?火麟大口一張,收炎入腹,父子躍下橫溝,攀巖而上,滾身上了城牆,再看寨中情形,兩人大吃一驚,未見死屍,物品散落一地,想必撤離匆忙,百餘號人眨眼沒了蹤跡,溶洞之內也是如此。
父子深入查探,重牢開啟空無一龍,牆角一物黑亮,取來一看,嚇得不輕,血淋淋一枚龍眼,太炎大叫:“義父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虎爹信他,轉身便跑,太炎發力追上,此時,洞地升起一團鬼煙,顯出魔孽身影,虎爹不敢回頭,只聽身後怪聲大作,似有活物追來。
太炎奔跑,同時唸咒,右手握拳,拇,小二指六開,左手開掌抱腕,念道:“邪火黎雲,魑霧懷猙,輪門喪祭,靈寶天尊,各路法王,入我玄真,虎牙阿拏坤,墓夜耶利敕,雷音丘比奴,冥燭那勒吒...”太炎每叫一名,身邊冒起一鬼,各個青面獠牙,兇惡非常,唸到最後一位“重髏伯尹呼”正巧十九位,站住十九魔相星位,形成鬼王禦守大陣。
虎爹難得回看一眼,好嘛!五花鬼臉各個奇貌銷魂,怎敢再看。
太炎斷後,大陣形成,將人靈最易魔侵星位交給鬼王,就是拿爾等當作瓶塞封堵漏洞,鬼王無奈,誰叫人家法力高強呢?
來物魔焰環體,張牙舞爪,黑球大眼,伸出百萬觸手,放射高強魔壓,太炎靈修未成,苦苦支撐,如眼珠注入黑水,水位緩緩上升,雙目漸漸昏黑。
“去你丫的!”虎爹奔上地面,取來一隻龍頭火銃,對著大眼就是一炮,捕龍法力對魔無效,大眼未損分毫。
太炎鬼陣形成一道法障,與魔障沖擊,前世與魔苦鬥,知那魔眼厲害。
“老爹,快走!兒子怕不能盡孝了!”太炎絕了退走之心,星位一破,必備魔擒,轉身逃跑,也是一樣。
虎爹怎肯棄他,兒不能行走,他便硬拖,吼道:“鳥話,老爹要抱孫子。”老爹力抗魔壓,居然搶出義子,倒背奔走,太炎如釋重負,換星位為向位,將十九鬼王堵在洞口,幾位也是無奈,好在只是念尊。
虎爹沖向馬廄,放出所有戰馬,收拾武器行囊,跳上愛駒,開門放橋,身後鬼牆拱起,魔物正在全力突出,太炎沖出寨門,火麟馱載愛妻等候多時,太炎翻身上背,喊道:“大家快走!”
佩娘也有坐騎大貓,玄姬前後爪各馭一匹好馬,四行五騎奔向山林,前方坡道傾斜,又有密林,向下俯沖嚇得愛妻雙眼緊閉,身後幾位鬼王悲呼,那魔眼破陣追來。
太炎追上虎爹喊道:“老爹帶人入谷,我去引開魔孽!”
卻被老爹斥罵:“蹩娃子,休要呱呱,跟緊老爹,保你無恙!”
老爹固執,帶隊奔到山腳江畔,對江面虎聲吼道:“老瞎子,山鳥捉你娘子來了,要拿她做身袍子!”
老爹這麼一喊,江中覆蓋一層迷霧,隨即怒浪翻滾,狂風大作,水中有巨大黑影浮升,一聲驚天龍吟,巨龍沖出江面,向老爹撲來。
老爹從容不迫,向太炎一笑,喊道:“娃子,跟緊爹,別走丟了!”
眾人隨老爹奔走,唯有玄姬猶豫,祖宗在此她何須驚慌,用龍音喊道:“蛟龍爺爺,救我!”
老蛟龍聞聲飛來,體形大玄姬十倍,只是全身龍鱗發黑,兩眼血紅,似不懷好意,玄姬這才察覺不對,連忙驅馬奔逃,為時太晚,被蛟龍一口咬住。
太炎見玄姬掉隊,轉頭見她被擒,驚出一身冷汗,對佩娘喊道:“勞駕義母照顧雲妹!”說罷將妻送到貓背,自己調轉獸首沖向黑鱗蛟龍,長槍射向龍身,卻被堅硬龍鱗彈飛,此龍全身發黑,顯然入魔已久,玄姬被他擒去,定要受盡折磨,太炎奮不顧身,立於麟首,火麟借沖力將主人頂向半空,他召回火槍,大喝一聲紮向龍身,這回可是用上靈修法力,任門中靈神戰意,槍尖果然穿刺龍鱗,蛟龍吃痛,大嘴一鬆,玄姬逃逸,只是那魔眼追到,觸手大張向玄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