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火浪環繞山林城寨,護城溝裡烈火不休,法橋撤除,八丈法牆無頂,只能傳送城外,一丈木牆之上三兩射手。
獵龍人!怎會有此類蠻狄?一族粗蠻山道,以獵殺龍族為己任,未來世界神龍絕跡,可否與之有關?獵人雙重修為,武法皆備。
“九黎部落太炎,請諸位放我的朋友!”太炎立獸挺槍,城下叫門。
連喊三聲,有位老者登上城頭,全身銀亮,竟是龍皮做衣,龍魂糾纏,都是冤魂。
太炎見龍皮心如刀絞,若這是龍姐的,非要拿這群人剝皮祭奠不可,怒道:“老妖怪,放了我龍姐姐!”
老者笑聲尖澀,只當他年少無知,面如樹皮褶皺,皺不皺眉都是一樣的,對身後某人交代幾句,木門吊起,法橋出現,高頭大馬走出寨門,此人壯實可比蚩尤,大耳寬鼻,粗濃大眉如兩把彎刀,雜毛自左耳生到右耳,若不是長在人臉上,只道那是馬鬃,黑漆漆一張臉,熊眼一瞪,唯有一環眼白尚且醒目,再過一千八百年,也算一副猛將尊容。
“黑臉男!你出來作甚?”太炎大病初癒,打架自然力不從心。
黑臉男狂笑,震得百鳥飛逸,吼道:“山野蟲猴,你祖上八代赤股蠻僿,捋光猿毛膽敢來此撒野!”
太炎本欲和談,卻被罵了祖宗,不能不怒,武之精要發於戰果,刀槍棍棒論而不戰談何精妙?於是長槍一挺,反罵道:“黑鳥蛋子掉進泥坑,不拿明火照著,小爺怕丟了你!”
黑臉男一愣,小子嘴刁當真少見,不怒反笑,長柄大斧提到身前,粗聲道:“三斧不死,叫你老爹!”
“三槍不死,認你做爹!”太炎暗自得意,此人貌相三十開外,叫他老爹也不吃虧。
“看招!”黑臉男將板斧掄成車輪,縱馬沖殺過來。
太炎絕不冒失,此人蠻力,不可硬拼,找準時機一槍挑落便是,正盤算著,黑馬已到近前,大斧當頭劈下,斧刃偏向外側,那是預判敵人行蹤,太炎反其而行之,大喊一聲:“咬他!”麒麟不閃反倒大嘴一張咬向馬頸,黑馬受驚後撤,主人斧子貼著少年腿邊落下,太炎看準時機,挺槍挑刺,黑臉男圓眼怒睜,大斧向上猛撩架開,斧子順勢過頂迴旋一週又橫劈下來,太炎孤注一擲,長槍甩打其臂,槍尖稜角拍擊腕下三寸,暗xue“孖兀”可觸及筋絡,黑臉男手臂痠麻脫力,長斧險些脫手,殺場決勝只在瞬間,太炎長槍一挺,已經頂住黑臉男咽喉。
太炎哈哈大笑道:“小爺要找何種悍婦,方能生兒如此?”
黑臉男慚怒,口鼻生煙,卻不抵賴棄斧認輸,只是要他喊爹,寧願閉目受死。
太炎敬他是條好漢,收槍喚退麒麟,斂笑肅顏,下地躬身一拜道:“孩兒懇請老爹放了龍姐!”
黑臉男驚愕,拙腦蔽塞不明所以,心存疑諱,問道:“可是要羞辱我虎爺?”
太炎笑逐顏開道:“約定三槍,若殺老爹豈不四槍,孩兒輸了,只求老爹寬容,放我龍姐!”
黑臉男開懷大笑,虎拳錘肩喝道:“好孩子!隨老爹入寨!看看哪個是你龍姐!”
太炎大喜,二人這便並騎入城,山寨不大,百來號人,各個兇神惡煞,相比之下,那位病弱老者看著略顯順眼。
大寨用草泥加圓木搭建,深坑窯洞圍繞大屋,到處掛滿龍屍,不少捕龍兵器,螺旋飛刃,禁咒法網,龍頭火銃,獵龍鈎槍...
黑臉男沖老者喊道:“大哥,這娃子招人喜歡,您看...”
“去吧!跟娃子說道說道,為啥捕龍!”老者臉上縱橫百川,差點淹沒老眼一線,嗓音幹澀如壺底摩沙。
黑臉男便帶太炎自大屋穿行,大寨後方別有洞天,深山溶洞垂直千米,貼壁棧道盤旋而下,每走五步便有一戶人家,山壁鑿洞形成石室。
一位大嬸身背木桶裡面盡是蘑菇,迎面遇上黑臉男便問:“呦!驅虎啊!哪來男娃?長得這般好看!”
“我兒!虎娃!”可把黑爹得意壞了,還慷慨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