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河邊依舊是風平浪靜。
“喵嗚嗚嗚,好冷。”黑貓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井上正章站在河岸邊,愁眉緊鎖。
這水鬼根本就不現身,如果找不出水鬼的真身,也無法解除櫻井美紀身上的詛咒,雖然說這詛咒不會直接要了她的命,但在這長久以往的折磨下,人基本就廢掉了。
“我來吧。”
思索了許久,井上正章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沒來由的話。
“你來幹什麼?”
“直接用我來當誘餌好了,那惡靈會去詛咒人,想必怨念很深,自我意識應該已經模糊了,不會謹慎到因為我的靈力而不出來。”井上正章說著,從口袋裡掏出裝回光薄荷的玻璃瓶。
開啟蓋子在自己身上撒了一點兒,之後就一直在河邊遛彎。
但等了大半個小時,只有一個對人完全無害的孤魂野鬼冒了出來。被回光薄荷的氣味所吸引,後來發覺井上正章身負靈力,又嚇得飛回了自己的小樹林。
“還不出來,是因為我撒的回光薄荷劑量太少了?”
井上正章說著,再次掏出了玻璃瓶。
“等一下師父,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未知的惡靈是很危險的,收起你的想法。”
“可現在撒回光薄荷的辦法也行不通啊,師父你再撒下去,連隔壁村的幽靈都要被吸引過來了。”
“……”
是啊,使用回光薄荷確實收效甚微。
“師父,你注意到了沒有。土屋弘樹所說的,水鬼出現的時間,是他父親小時候,那個時候家裡的老人就叮囑孩子們注意河裡的水鬼了。而我們中午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老大爺所說的河神,是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消失的。”
“從年齡上推算,河神消失後,水鬼就出現了。雖然也可能是河神與水鬼一開始都存在,但這水鬼出現的時間和地點又與這條河流和下雨有關,之前的那個老大爺不是提到,河神過去一直都顯靈,直到有一天遇到了旱災,村民們去祈雨,但從那以後河神都沒有出現過了。”
“師父也說過,無論是妖怪、幽靈、甚至是人,只要能力足夠,被人們所信奉,都可以稱之為神明。這裡的村民過去之所以會認為河裡有河神,就是因為向河流祈願得到了實現,但河神究竟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他們只是從表面看到,有一天河神消失了,而水鬼卻出現了。”
“所以你想說什麼?”井上正章隱隱猜到了優雨的意思。
“這個河神,很可能就是水鬼。”
“這種事情我也早就想到了喵!可是管它是不是河神呢?怎麼想辦法把這個傢伙弄出來才是最重要的。”黑貓在一旁叨叨著,它冷得渾身發抖,現在只想快點去追到那個水鬼,順便活動活動身體取取暖。
“既然是這樣,我猜測能不能用特定的方式讓這水鬼,也就是過去的河神現身?”
“什麼辦法?”
“祈雨。”
“幹嘛要祈雨喵?如果真的下雨了我們不就好方便抓那水鬼了嗎?”
“我也不知道到底奏不奏效,就是想模擬一下當時的場景。先假設我的推論是正確的,這水鬼就是原來的河神,那麼為什麼過去為村民實現願望的神明變成了詛咒人的水鬼。這個轉變的節點就是遭遇了旱災。”
“所以那次旱災應該對這個所謂的河神也有什麼重大意義。”
“而現在肯定是無法模擬旱災的,但如果在河邊重啟祈雨儀式應該也會有類似的效果吧。”
“祈雨儀式啊,那還需要村子裡其他人的幫助吧,有點兒麻煩。”
“不需要其他人幫忙,而且到時候萬一真的把這河裡的水鬼給引了出來,那些村民聚集在河邊也很危險。只需要一些過去的道具什麼的,說不定那個廢舊神社裡就有。”
兩人回到村莊,找到了村子裡的另一座新建的神社。
也就是櫻井美紀一開始準備來參拜祈願的那一座。
據土屋弘樹說的,原先用於祭拜河神的神社破敗後,人們重新修建了新的神社,而其中任職的神職人員也是代代相傳的世襲制,說不定會保留當時的祈雨道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