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石川英助,男性,32歲……”
陰森的白色燈光下,野原優雨站在解剖臺前,聽著新來的見習法醫鈴木彙報死者基本資訊。
面前的解剖臺上,躺著的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廉價的格子襯衫下覆蓋著乾瘦的軀體。雙目微睜,嘴唇發青,面色晦暗。
“根據屍斑的顏色和屍僵程度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七八個小時前。”優雨使勁抬起死者的胳膊。
“屍斑主要分佈在小臂內側和大腿後側,死後短時間內屍體應該沒有被移動過。死者被發現時是什麼姿勢?”
鈴木翻閱著手裡的檔案,“根據現場照片,死者被人發現時是趴在桌子上的。”
趴在桌子上死的?
優雨:“上班族?”
鈴木:“漫畫家。”
“嗯,差不多了,渾身上下沒有明顯傷口,現場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八成是猝死。去準備一下開胸的器械,看看心臟和大血管的病理現象是否符合。”
“好的,野原前輩。”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只見門口探進來一個明晃晃的……光頭。
“哎呀,真是太慘了!”
“松屋?”優雨抬起頭看了光頭一眼,“怎麼,又有新死者?”
“剛才師父打電話說一會兒又要送過來兩個,聽說是爬山時遇到雷雨,兩人一起躲樹下被雷劈到了。兩個年輕的女大學生,真可惜。”說完,松屋一成一臉痛惜地拍著面前的桌子。
聞言,優雨只是淡淡地嘆了口氣,沒再繼續和松屋說話,反而轉頭看向見習生鈴木。
“鈴木,見習以來都沒見過電擊傷吧,讓松屋前輩帶你去看看。”
說完,優雨低頭繼續自己手頭的工作。
剛開始學法醫,優雨還會對死者的不幸遭遇感到惋惜,看到一些書上的案例都會憤憤不平,現在見得多了,遇到這種事也就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麻木了。
鈴木應了一聲,跟著松屋出去了。
一直忙到夜裡十一點多,優雨洗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時,在走廊裡遠遠地看到鈴木走過來,面頰緋紅,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見他扭捏半天說不出話來,優雨自己先開口,早點把他打發了,一會兒還有其他重要的事。
“松屋前輩帶你看了嗎?”
“嗯……”
“這次見過真的了,肯定印象深刻吧。好了,都這麼晚了,快回宿舍休息吧。”說完,優雨做了一個揮手告別的動作,誰知剛轉身邁出一步,鈴木就出聲叫住了他。
“野原前輩!我、我……”
優雨回頭,看著鈴木紅著臉,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心底一沉。
這謎一樣的開場白,少女懷春似的嬌羞臉紅,難道要當著這麼多屍體的面在這裡給他告白不成?
雖然兩人朝夕相處了這麼久,但優雨真的對男人沒興趣,再說,他女朋友還在法醫樓下面等他呢。等了這麼久,她該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