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楚雲瞧見瞭如此慘象,在陣法之中的楚晟而已同樣看到了雲夢的土地上所發生的一切。
他閉上眼睛,可所有的聲音還在耳畔回響。與陣法之中不斷湧入的痛苦一起,吞噬著他的身、他的心。
林嬌辰自然也感知到了眼下天地之間正發生的一切,她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將那些受災的地點一一在腦中的地圖之上描繪上一個紅色的原點,並默默計算著。然後,眉頭皺的更緊了,她知道,楚晟的時間不多了,或者說再煎熬幾許,楚晟的靈魂必將分裂,再無任何生還的可能。
她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然後伸出手來,細細感知著眼前的一切。掌心,碰觸過陣法的邊緣。然後,她回頭看向白寒,眼中帶著詢問的含義,還有一點點的愧疚和期待。
白寒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要小心。我會在這守著,如果有問題一定第一時間自保,還有我在等你。”白寒說著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也許,我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你。”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無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局面,一定一定要活著安好的回來。
林嬌辰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上前去,抱了抱白寒。那個擁抱,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很大很大,因為她內心的情緒需要一種表達。無論是關於白寒的,還是關於眼下這種境況的。
白寒給了同樣的回應,最後又輕輕替她拂去被吹到額前的發。
“我等你。我在。”
林嬌辰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在那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的最外圍站定。片刻之後,整個人便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沒有呼吸,沒有悲喜,就像一個假人。
楚雲還處在悲傷與驚恐之中,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林嬌辰的變化,反而一直守在他身邊的王公公望著林嬌辰的身影,那一張在一瞬之間蒼老的面容之上,浮現了很多的表情,驚訝,期待,擔憂,歡喜,然後變得釋然。
從心底來說,王公公自然希望楚晟可以活著。楚晟是雲夢的天,是雲夢的皇上,是真命天子,更是他心中,那個為國為民的兢兢業業的偉岸男人。這麼多年,他跟在楚晟身邊,成為了最忠誠的僕人。
所以,他尊重楚晟的選擇和決定,但這不代表他希望也能輕易接受楚晟就這樣死去。而林嬌辰,帶來了生的希望。
王公公的心頭,不可抑制地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那種情緒叫希望。
林嬌辰的魂魄已經緩緩地融入了楚晟那陣法的邊緣,然後徹底進入了陣法之中。一片濃烈的熱浪撲來,她顧不上擦一擦額頭的汗滴,皺了皺眉,一雙眼睛不斷地探尋著,在找楚晟的身影。
就在此刻,她腳下的土地猛烈地震顫了幾下,天空砸下來的火球更多了。
“楚晟!”她喊道。
沒有迴音,沒有任何的回應。
這種反應,在林嬌辰的意料之中。她本不想管,不想理,但最終還是心軟了,無論如何,當她知道,楚晟要以自己的性命來降低天罰的程度,就已經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