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當事人裡,只有沈靜怡還保持著一份不同尋常的樂觀,還期待著太後消氣之後,可以在某日再找個機會向林嬌辰下手。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並沒有人十分在意她的想法。很多事情就是這樣,風暴中心的人有的對未來的事情一清二楚,比如林嬌辰;有的卻對明天一無所知,覺得生活如常,再睜眼依舊會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殊不知有時候再一睜眼便可能是天翻地覆,比如沈靜怡。
可惜很多處在幸福中的人往往沒有察覺,危險的到來,一如曾經的林嬌辰,一如現在的沈靜怡。
又到深夜,除了守夜的其他宮人都已經睡去。林嬌辰的呼吸也十分之勻稱,離她的床不遠處,依舊是那位沉默寡言的宮女在守衛著。
林嬌辰的夢境中是一片黑暗,只有她一人孤獨地坐在地上。大片的黑色溫柔地傾覆於每一寸肌膚之上。忽然,好像有了些許微涼的風,一份微弱的光。
循著光源望去,是白寒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林嬌辰只瞧了一眼便偏過頭去:“你怎地又來了!”
白寒依舊一動不動,只是一雙眼睛一直凝望著林嬌辰,一張好看而幹淨的面容,生生散發著一絲委屈,引發著別人內心的心疼。
“你來不就是有事情麼,有什麼快說,說完快滾。”林嬌辰只瞧了他一眼,便回過頭來,抱著膝蓋坐在那裡,顯得愈發的孤獨了。
白寒還是站在那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眼神中閃爍著點點關切之情。
不知過了多久,林嬌辰又回過頭來,白寒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不見。她嘆了口氣,心裡想到:難道是我想他了麼。這樣想著,將膝蓋抱得愈發緊了,好像有一種噬骨的寒冷淡淡襲來。
此時卻聽見對面傳來一聲嘆息,白寒的身影在面前的黑色之中剝離開來,一點點的清晰。
林嬌辰抬頭看去,卻見這個穿著白衫的男人,緩緩的蹲了下來,眼中是繾綣的溫柔,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手上。
“這樣有好一些嗎?”
林嬌辰很想將手抽出來,想要暴打白寒一頓,然後命令他滾蛋,可是她卻對著白寒用盡全身的力氣,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師兄,我有點難過。”她說著還是把手從白寒的手掌下抽了出來,抬頭看了眼白寒,又緩緩地低下頭來,盯著不遠處的黑暗,眼神彷彿失了焦距,在渙散之中似乎透著一絲迷茫。
白寒索性也坐了下來,在她的對面。沒有說話,只是揉了揉她頭頂的發,唇角是包含了溫柔的笑。
林嬌辰明明不想再開口的,可是此刻面對著這樣一個白寒,她不知道怎樣才能保持沉默,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需要傾訴。
“這身子的原主,在恐懼,我能感受到。連帶著,好像我也有一些迷惘,一個是我曾經那麼愛的人,一個是特別好的姐妹,可現在卻是這樣,忽然感覺很……”聲音哽咽了,眼淚居然也跑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