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方落音,屋內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首飾箱裡的寶石依舊閃閃發光,似乎每一件藝術品都在向他招手,可花仙卻覺得自己那顆方才還歡呼雀躍熊熊燃燒著的悅動小心髒,似乎快要停止跳動了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白寒露出過現在這樣的表情,甚至讓花仙一瞬之間覺得他似乎從不認識這樣的白寒。
就如同一隻孤獨的獵豹,眼睛依舊敏銳而明亮,可卻莫名散發出一種孤寂。似乎,又像一個迷了路的孩童,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要往而哪兒走。
無措,而又傷感。
“人為什麼一定要娶妻生子呢,保護一個人就代表愛她嗎?”良久,白寒才終於開口,“愛一個人便有了軟肋,有了弱點,何況,一個人真的能在另一個面前袒露最真實的自己麼。”
像是在問花仙,又像是在問自己。
花美人不知該如何回答,還在猶豫要怎麼開口的時候,白寒已經站了起來。
“我聽過一首特別古老的歌謠,它說,那些從未開始的才是最安全也最美好的。”那些未曾開始的才是最美好也最安全的,白寒在心裡默唸著。
外面的陽光依舊溫暖而熱烈,而白寒的身邊彷彿落了一層冰霜。一片潔白,一片冰冷。
時間似乎靜止,所有首飾的流光溢彩都好像都失去了顏色。花仙站在那裡,瞧著眼前畫一樣的白寒,滿心的話語卻無一字可以出口。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花仙才終於開口,只問了一句:“你怕了?”
白寒沒有回答,而是露出了慣常的微笑,一種平日裡花仙見了就想奪命而逃,不知道這個姓白的烏龜玩八蛋又要來做什麼的那種微笑。而這個午後,花仙並不覺得恐懼,也一點不覺得有趣,只是感覺那抹笑好像把陽光攪碎了,晃得人心有些荒涼而悲傷。
楚雲問過下人尋到了林嬌辰所在之處,還沒等開口說話,恰好碰到受不了低氣壓白寒的花仙。
花仙為什麼跑出來?因為他不想再那種莫名的氣氛中被壓迫死,另外他也有兩款鐲子拿不定主意究竟要哪個好。想著若是林嬌辰開口要一隻手鐲,白寒應當不會拒絕。所以,他是盤算著怎麼騙林嬌辰要了鐲子再給自己。
花仙已經經過楚雲身邊,又退了回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搖了搖頭繼續向林嬌辰休息的屋子走去。
楚雲在雲夢向來都是被人尊捧著的,因著白天瞧見花仙在林嬌辰身邊,故而此時對於他的失禮也並不計較。
“白天那個男人在外面,肯定是來找你的。要見麼?要是不想見我幫你把他趕出去。”花仙真的是一隻修煉多年的妖精,按理說只差幾年便可以真正昇仙,但他總覺得還沒盡興,所以隔十幾二十年總要下山走一走,瞧瞧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兒有趣的人。
自然,這會他正無聊。
林嬌辰頗有些疑惑,心裡想著應當是楚雲了。畢竟重生後剛回京城,誰也都還不相識,只是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