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兒怎麼了？”
楚雲聽了一愣，反而即刻緊張地反問道：“她怎麼了？！”
這回輪到白寒語塞，無奈搖了搖頭，“我就是問你她怎麼了，你反而問我？”
“噢。”楚雲噢了一聲，算是回答，低頭去了自己書房。
白寒此刻還沉浸在那兩款刺繡的精妙之中，雖然覺得林嬌辰和楚雲都有些許失常，但並未多想。
可憐那兩個人，明明一肚子的情緒卻無人可訴。躲在各自的房間，各自心緒雜亂。最後楚雲索性去了附近的校場，赤膊上陣與戍守計程車兵比拼了一番。
沙場，烈日，搏鬥。
一個下午，不知流了多少汗水，楚雲的心似乎漸漸平靜下來。
他一個人，在奔流的河邊坐了很久，瞧著夕陽西下，漫天的桔紅漸漸變成深藍再濃成黑色。最後，好像下了什麼決心。夜幕中，那道略顯孤獨的背影似乎特別堅定。
林嬌辰覺得屋子裡太悶，於是決定出門走走。夜晚的小鎮，晚風習習，月色皎潔。
她一個人沿著河畔漫無目的地慢慢前行，偶爾一隻貓悠然輕巧地從面前路過。
她覺得這樣的夜色真美，想想白天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生離死別都曾經經歷過，這一點小小的事情算什麼呢。何況，楚雲也並沒有惡意！
想到這個名字，心跳似乎還是漏了半拍。她用雙手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清新的空氣。打算，明天同楚雲好好的談一談。
就在這時卻突然聽到有人喊她：“林姑娘！”一回頭，不是楚雲是誰！一個緊張，腳下一絆，向河裡栽去。楚雲伸手抓她，怎抓得住，也一同向水裡倒去。
只聽“噗通”兩聲，兩個人都被河水涼了個痛快。林嬌辰掙紮了幾下，想要問楚雲會不會水，卻見楚雲似乎沒有動，只在對面安靜地看著自己。
她皺了皺眉，心想著“不能就這麼死了吧？”一瞬間又覺得，不對，但凡溺水也不是這種姿勢，又趕緊朝楚雲游去。
楚雲看著她折騰來折騰去，忍不住說道：“阿辰，我沒事，你站起來，水不深。”
林嬌辰這才反應過來，停止遊動，果真河水只到她的胸口而已。這會林嬌辰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自己真是傻到家了。
漸漸的笑聲變得連續，楚雲瞧著她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還是笑起來更好看。”他說。
不遠處，白寒聽聞林嬌辰從早餐之後再沒有吃東西，加上下午她情緒不佳，怕她遇到了什麼想不開的事情，思量再三還是出來尋找。卻聽見有她的笑聲，心裡想著“這個小師妹，還真是”。
循著聲音過來，卻看見月光下，林嬌辰同楚雲都站在水裡。林嬌辰的笑聲一直響個不停，而楚雲的臉上滿是笑意，那樣溫柔。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必要出現，悄悄地退開，走遠。
不知過了多久，林嬌辰終於止住了笑聲，覺得自己是在是蠢透了。
“怎麼辦，就算重活一輩子還是如此，”她歪著頭，笑著說道。
“挺好的，這才是你。比上輩子好得多，上輩子你哪裡這樣笑過。”楚雲並沒有離她太近，“不過，我們要不要考慮先到岸上去？還是你想在河裡做一條魚！”
林嬌辰著點點頭，自然覺得楚雲說得對。於是楚雲爬上岸，伸手拉她上來。
對著楚雲伸出的手，林嬌辰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那雙手，藉著楚雲的力氣，也上了岸。
“謝謝你，沒有開啟我的手。”
“是我要謝謝你，沒有被我嚇到。說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平靜接受‘借屍還魂’的事情。”林嬌辰歪了歪頭。
楚雲只是輕柔地看著她，依舊揚起嘴角，安靜地說道：“有些感覺沒辦法騙人，無論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我只知道我的這顆心，對你有感覺。但是，你不需要有負擔，我也不知道它對你到底喜歡到什麼程度。”
楚雲停頓了一下，認真地看著林嬌辰的眼睛，“只是，希望你不要躲著我，有人喜歡你很正常，你這麼好的姑娘！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也希望你答應不要刻意逃避我，好嗎？”
林嬌辰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不需要現在回答我，也根本不需要給我答案。只需要如之前一般，不推開我就很好。何況，我怎麼也算是一個優質的愛慕者，身為一個漂亮姑娘，有權利享受別人的追求，不是嗎？”
林嬌辰看著他的眼睛，根本說不出話來。楚雲這才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回住處吧，等會該真的著涼了。”
“好。”林嬌辰回答道。
兩個人兩道身影，藉著月色，走在歸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