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刺目的鮮紅還是第一眼就映入眼簾,紅色喜服,對多少女孩來說都是一生最美的衣服!
當年的林嬌辰也這樣以為,忐忑而興奮地穿上那席正紅的嫁衣,以為可以一生一世被呵護被寵愛。只是後面的故事,像打翻的桌子,杯盤狼藉,不堪入目。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輕輕用手撫過那一身紅色的嫁衣。可惜了,這一次穿你依舊不是什麼正經故事。轉而又瞧了瞧旁邊用來宰割其他牲口的刀具,把把鋒利,似乎手再刀鋒碰上一碰,就瞬間劃出一道傷口,流出汩汩鮮血。
那管家一直在林嬌辰身旁介紹著種種祭祀的器皿,連同程式。而林嬌辰卻全然不關心,她摸過那竹籠,那麻繩鐵鏈,連同鐵墜子。
她彷彿已經看見有無數個少女,穿著最喜慶的婚服,被關進竹籠,沉入河中。她們在河水裡掙紮,求救,最終絕望著死去。如果真的是同囚禁自己的黑色詛咒有關系,那明天自己會“得救”嗎?還是死後有人來收屍,並且超度來化解怨氣呢?
林嬌辰出神的時候,管家的聒噪之聲終於停了下來,徹底介紹清楚了祭祀的相關事情,林嬌辰對著他點點頭,又向宋老爺請了安,回房休息。
明知道那管家與宋老爺會在背後商討著明天怎樣才能萬無一失,包括讓她在明天死在河裡;也清楚自己房間周圍都是耳目,可林嬌辰對這些毫不關心。
推門,卻仍舊微微有些吃驚。宋麟正正襟危坐在屋內桌前,一副書生氣的模樣,瞧她進來連忙起身,微微行禮:“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林嬌辰怔了一怔,確認他不是豬老三之後,也便微微一笑。
“宋公子客氣了,是你天命如此,與我無關的。只希望將來你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好官,才不辜負上天的厚愛!”
“宋麟一定盡力。”他又行了個禮,“總之還是謝謝林姑娘,這份恩德這一世宋麟定當用心償還!”
林嬌辰趕緊擺手:“宋公子嚴重了,命理來看,公子的確是要承擔重任的!而這功勞嬌辰不敢自領。”
說完這話,二人居然相顧無言。林嬌辰笑了笑,“不早了,宋公子也早點歇息吧。”
那宋麟聽了這話,便又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道了一句“林姑娘也好生歇息”,便退出了房門。
林嬌辰讓伺候的丫鬟幫忙弄好了被褥,洗漱完畢,便命人都退下。熄了燈,半靠在床上。門外依舊有人在或明或暗之處守著,她並不在意,卻也沒有立即睡去。
不多時,二片小紙片人悠悠落在她的手裡。
一個小人跳到她耳旁,嫩聲嫩氣地悄聲說道:“主人,二位姑娘已經到了住宿的店裡,該是安全的。必須的銀兩也已經放在了她們身上,夠這幾天使用。”
另一個小人也立即補充:“那兩個家丁被我們弄暈了,就算醒了再回來,也要明日午後!主人你放心吧!”
林嬌辰聽後微微揚起嘴角,輕輕地把他們放在手心,微微吹了一口氣。兩個小人變成了細碎的紙屑,紛紛而下。
屋內,再次恢複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