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乘坐輦輿回到大明宮後,沒有先去皇帝日常起居的主殿, 而是先去了偏殿, 正如0617所說,他必須儘快熟悉皇帝該怎麼去做。
而更為緊急的是, 他得儘快弄清楚宴君賢暗地裡對付沈家的佈置,如此才可以儘快做出反應,將這些佈置打斷, 阻止那些潛伏在暗中的人對沈家下手。
宴君賢籌謀著對付沈家起碼已經計劃了一年,他安排潛伏在暗地裡的人手必定不少, 能夠在關鍵時刻扣留支援邊境大軍的糧草而在明面上沒有被抓住破綻,足以說明他計劃周密詳細。
甚至極有可能他在沈家軍中都安排了人, 如此沈瑜向朝廷急發的糧草缺失的訊息才會根本沒能遞到朝堂上, 其他的朝臣根本就不知道邊境糧食急缺。
而在沈家軍全軍覆沒後, 他們還以為是沈家軍不敵大秦兵馬的進攻, 如此才會盡數覆滅。沈家滿門被滅的真相就此被掩埋, 沒有多少人想到會是大慶朝的帝皇相助, 讓大秦覆滅了邊境八十萬沈家軍。
“你個賤人,原以為你是如母妃一樣溫柔嫻靜、單純美好, 沒想到你不過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蛇蠍心腸、令人噁心,根本就與母妃完全不像, 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充滿憤怒的怒吼聲響徹偏殿, 可謂是中氣十足, 而他語氣厭惡, 好像他此時咒罵的人令他無比噁心一般,充滿了惡意與憎恨。
緊隨在這道怒罵聲後,是一道清甜卻嘲諷的冷笑聲:“我愛慕虛榮怎麼了?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裡去,你一邊倚仗沈家穩定自己的江山,一邊算計沈家滿門,你又算是什麼好人?”
“呵,要不是因為你是皇帝,你以為我願意與你做戲嗎?整天演什麼深情戲碼,還要扮成跟你母妃蓮妃一個模樣,你知道有多噁心麼?”
玄淵站在偏殿門口聽宴君賢和李茗雪怒罵、諷刺了一會兒,突的撇了撇唇:“這就是所謂的真愛?”還愛情神話呢?他們兩個是來搞笑的嗎?
0617翻了翻劇情,才嘆氣道:“在現在這個階段,宴君賢還是因為李茗雪像自己的母妃才喜歡她的,而且多半是為了報復、冷落沈霄月,有感情卻沒有那麼深。”
宴君賢的母親蓮妃早逝,而記憶中的人是會被美化的,宴君賢越是懷念母親,越是覺得與母親相似的女子是天底下最美好,所以才會對李茗雪另眼相看。
而他此時迫於對沈家的依仗不得不做出寵愛沈霄月的模樣來,這樣被強迫的喜歡讓宴君賢的驕傲和自尊受到了不少打擊,他更加不喜歡沈霄月了。
這種時候李茗雪出現在他眼中,當下他便生出了找個替身敷衍沈霄月,而他自己偷偷與李茗雪幽會的想法。這既是因為他更喜歡李茗雪,更是對沈霄月的嘲諷和報復。
“看,朕寧願喜歡一個小官之女,也不喜歡你這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你再怎麼受人追捧又如何,只要朕想,一個區區五品小官之女都可以壓在你們身上。”
這正是宴君賢心中所翻湧的惡毒念頭,他與李茗雪在一起,與其說是為了什麼真愛,不如說是對沈家、沈霄月的報復。
此時,距離他真正的愛上李茗雪,還有一段時間,此時他們二人的感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玄淵勾了勾唇:“現在看來,第二個任務完成起來還是很容易的,他們二人的真愛已經被證明了,只是個笑話。”一邊說著,玄淵一邊踏進了偏殿之中。
殿中兩個面容普通、沉默寡言的宮女無聲肅立,對耳邊宴君賢和李茗雪的怒吼和嘲諷聽而不聞。
原本遮掩內室的簾子已經被掀起,屏風也被推倒在一邊,內室的場景剖『露』在眼前,只見宴君賢臉上帶著指甲抓痕,頭髮散『亂』的坐在床榻上,腳踝上被玄鐵鏈拴住,被捆住沒有多少活動空間。
而在床榻對面的軟塌上,正用溼『毛』巾敷臉的李茗雪早已經把自己散『亂』的衣襟和頭髮收拾乾淨了,此時一邊熱敷被宴君賢打得青腫的臉頰,一邊微微挑眉用詞辛辣刻薄的諷刺宴君賢。
玄淵腳步一頓:“不是說李茗雪『性』情溫柔恬靜嗎?”說話這麼刻薄不饒人,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溫柔恬靜在哪裡。
0617嘆氣:“是演戲啊,因為宴君賢喜歡溫柔小意那一型的女子,所以她一直在扮演這種型別的女子,在原本劇情中,她演戲演了一生,一直在欺騙宴君賢。”這樣一看,宴君賢好像也蠻苦『逼』的。
“現在她的真面目不是被宴君賢發現了麼?而且宴君賢被宿主控制,已經沒有皇帝的權利了,她自然懶得再收斂『性』情偽裝溫柔小意,直接暴『露』了真實『性』格。”
“女人,果然很兇殘。”玄淵點了點頭,下了評語。
李茗雪雖然口中不停的在刻薄宴君賢,但是卻隨時關注著殿中的事情,此時見到玄淵進來,她當下盈盈一拜,朝玄淵說道:“拜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