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哭累了,趴在洛景茗的肩膀上不動了,等到知月睡著了,洛景茗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知月放在床上。
“來人!”
洛景茗的聲音很輕,盡量不要吵到知月。
在外室等候的侍女立馬魚貫而入,皆是輕手輕腳。
洛景茗他們在外打仗的這十幾天,她們一向如此照顧著溫知月。
“拿藥和紗布來。”
洛景茗輕聲開口,看著床上昏睡的知月,無比自責。
當初就不該答應讓他們三個去的,帶回來了腐屍水樣本,卻讓知月受到這樣的傷害,一點兒都不值得!
“是。”
其中一名侍女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內室,不過片刻便拎著東西進來了。
為了方便照顧,這些東西全都放在外面營帳裡的。
“小王妃,讓奴婢們來吧。”
侍女似是有些憂慮,畢竟洛景茗帶兵出征,在外面累了好些日子了。
“不必,知月的身體狀況如何,你們給我講講。”
洛景茗輕輕搖頭,從侍女手中接過了藥箱,輕輕解開纏在知月身上的已經被血和藥汁浸濕的紗布。
侍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有話直接說。”
洛景茗抬眸,睨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侍女們一眼。
這些侍女全都是蕭寒卿特別帶過來照顧姜然的,自然是能信得過,也是有些本事的,洛景茗不把她們當外人。
侍女們相視一眼,猛地跪在了洛景茗面前。
“那奴婢就鬥膽一言!”
洛景茗不再抬眼,手指一直仔細著給知月上藥。
“起來吧。”
聲音依舊很輕,沒有一絲溫度。
侍女們從地上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沉睡的知月,嘆息一聲。
“回小王妃的話,溫姑娘自從被雲公子帶回來之後一直都是這般,時而瘋瘋癲癲神志不清醒,時而陷入夢魘昏睡怎麼叫都叫不醒,奴婢遇見,姑娘這怕是落下了心病,這般情況,很是嚴重,根本不願意與外人多說話,清醒的時候就一個人抱著身子蜷縮在角落裡,誰叫都不答應,不清醒的時候就拿著刀子四處防備,嘴裡大喊大叫著不要過來,不要碰我。也不怎麼進食,換藥的時候多半是在姑娘睡著的時候進行的,姑娘在敵營的時候,怕是被……被侵犯了,所以才會……”
侍女將這段時間溫知月的情況事無巨細悉數講給洛景茗聽。
洛景茗只是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有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
手腕兒一抖,手背上的血管和青筋秒秒鐘爆出,無法抑制的憤怒沖天之上。
侍女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顫抖著雙唇不敢動彈。
洛景茗努力剋制著想要找到簡滄溟施以同樣的手段弄死他的想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聲張,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就沒事了。”
逃避現實不是辦法,可是對知月來說,這是唯一的解脫。
對她的傷害太過深重,若非如此,洛景茗也找不到能麻痺自己的理由了。
侍女們瞭然地點頭,沒有多說,轉身退了出去。
營帳內,只餘洛景茗沉默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