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第一次進來,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規定。
也許是看到破繭好奇地打量這裡,一個二十來歲臉上很多圓形疤痕的年輕人笑著問道:“第一次進這種地方?”
破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青年臉上有很多好似菸頭類的燙傷,大多已經成疤,還有一個正在結痂,以前應該是在看守所受了不少的虐待。
“犯的什麼事?”年輕人問。
“打了人。”破繭並不排斥這裡面的人,因為現在自己也是這裡面的人。
“咦,你這樣的人也打架?”年輕人看著並不怎麼強壯的破繭,忽然笑了起來,道:“小傢伙,撒謊是不好的。你身上一點事都沒有,別人綁著給你打?”
他這說一出口,號子裡的人大都笑了起來,只有靠近破繭尾鋪的幾個人淡淡地看著他,嘴角也咧開一絲。
也是笑意,不過是冷笑。
破繭也笑笑並沒有反駁,坐在最末的一個鋪位上。
吃了晚飯,看了新聞,放鋪之後號子裡的人也睡不著,都無所事事起來,躺在鋪上有的發呆,有的在嘀咕著什麼。
號子裡燈光並不昏暗,將狹窄的號子照得非常清晰。破繭沒有睡意,而他身邊的那幾個人連新聞都沒有看就躺下睡覺了,這時候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破繭相信,獵魔者肯定不會讓自己關太久,要麼是在看守所殺死自己,要麼會將自己弄出去。既然不想讓自己活過二十歲,讓自己在監獄呆上幾年那完全不是他們能接受的。
他也知道,獵魔者與上官世家讓自己死在看守所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一直以來,看守所就是發生意外死亡的多發“地帶”,說不定又會出現什麼“洗臉死”、“蓋被死”之類的情況。
這時,他看到那個和他說話的青年向他招了抬手,便下床走了過去。
“玩會兒不?”青年扭頭看了看外面,然後將手從號服裡伸出來,手裡拿著一副牌,“煙或是現金都可以下注。”
破繭笑著搖了搖對,道:“我不喜歡玩這些。”
另一個年長一點的輕聲說道:“玩一會吧,保管你能贏。這小子賭癮大得不得了,可我從沒見他贏過。”
破繭還是搖了搖頭,走回自己鋪位上,靠著牆,盯著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的四五個人已聚在一起玩著金花,不時傳出捂著嘴的笑聲與低沉的罵人聲。直到管教查號時才停了一會,等管教離開又開始。
號子為了防止有人自殺或是自殘又或是打架,裡面的燈整晚都不會熄滅。
燈光靜默,照著破繭的臉。他靠在牆上,眼睛閉起來,並沒有睡。
他在防備隔壁睡覺的幾個人。
即便沒有進過號子,也知道睡在自己旁邊的那五個人極不正常。還不到八點就睡覺,剛睡下就打鼾,這不好吧。
他看得出來,這幾個人肯定不屬於魔術圈的人,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幾個人與現在打牌的幾個人的氣勢完全不同,眼神或狂熱或陰狠。
賭煙那邊也正進行得火熱,破繭現在出沒什麼睡意,也不敢真的睡,便下了鋪走到那幾個打牌的人身邊。
金花,如果不搞鬼的話就是嚇唬人的遊戲,本錢越多越能嚇唬人,常常一對小三都能嚇跑一對老K。
破繭看了一會,發現基本上那個年輕人都輸,也沒看到其它人搞鬼,當然也不是手氣問題,反倒是年輕人自己在搞鬼。
破繭看到贏錢的人洗牌,年輕人總是切牌。破繭看到一把明明是個金花,卻被年輕人換成“三個單間”,變成什麼牌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