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點點頭:“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有什麼可著急的。”
天亮了,林末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陸盡,對著陸家人和林爸林媽還有班長等人微笑:“你們都來了,我們要回家了。”
陸盡這邊的情況他們都算是瞭解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陸盡的精神竟然會有問題,還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看著林末的笑容,看著陸盡緊盯著林末的眼神,所有人都沉默了,氣氛變得窒息起來。
林末推著陸盡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林末的心裡格外的平靜,嘴裡不停的和陸盡說著關於兩個人的事情,看著陸盡微勾的嘴角,林末竟覺得有些熟悉,是了,上輩子,她就是這樣推著陸盡的,走到哪裡,推到哪裡,一切又彷彿回到從前的那段時光。
林末停下來,走到陸盡面前,蹲下,陸盡不解的看著林末:“怎麼了?”
林末拉著陸盡的手,輕聲說道:“陸盡,等你可以站起來了,你一定要記住,我推著你走了多少路,將來,你就要揹著我走多少路,知道嗎?”
陸盡一怔,心中一股想要站起來的沖動,可是,隨即便被現實壓倒,陸盡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腿,不是廢了嗎?還能站的起來嗎?
林末看著陸盡的樣子沒有再說什麼。
回到家裡,在四合院裡,林末推著陸盡走過一個又一個地方,嘴裡說個不停:“孩子們都去上學了,今天開學,話說妹妹他們今天是第一天上一年級,可惜,我們都去不了,還好有小家夥,不,不能這樣叫了,昇昇已經長大了?”
“末末,我知道的,我只是記憶有些混亂,又不是不記得了。”陸盡拉著林末的手,笑道。
林末點點頭:“混亂不要緊,我們一點點的弄清楚就好了,你這麼聰明,什麼事情看一遍就記得了,我們一點點的來,不著急。”
“嗯,不著急。”
於是,他們真的都不著急。
所有的一切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林末再也不會離開陸盡半步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小家夥已經要升高三了,這幾年,陸盡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很多事情也都弄清楚了,腦子裡也清晰了,將那一段記憶徹底歸為了陸盡的臆想,只有林末明白,那不是,可是,已經到了現在是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三年轉眼即逝,陸盡恢複到這一步,林末已經很滿意了。
只是,陸盡的腿依舊無法站起來,用邵峰的話來說,這就是陸盡最後一個坎,過去了,這病也就徹底好了。
可是,林末,乃至很多人都明白,這個坎不好過。
這天,林末把陸盡對著上了房車,自從陸盡開始坐輪椅之後,林末的車也變成了房車。
林末上了車,靠在陸盡的肩膀上,聲音裡帶著甜膩的依戀:“陸盡,我爸媽都說不用去了,幹嘛非要去啊。”
“畢竟是你大姐結婚,不去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陸盡寵溺的摸了摸林末的頭。
林末有些無語的說道:“我大姐也真是的,這都第三次了,還大辦,這不是讓人笑話嗎?當然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不過就是看上我大伯的錢了,這幾年,我大伯發展的很少,在青市也排的上名了,自然也就有人盯上我大姐了,你說,我大姐明明看得出來,還要嫁,這是吃虧吃的還少。”
“你都知道的事情,她父母自然也知道,連她父母都攔不住,你就不要管了,其實也不是想要去參加她的婚禮,這是覺得已經很久沒有去青市了,每次都是讓爸媽往咱們這邊跑,這次順便過去住幾天。”
林末點點頭:“知道啦。”
車子緩緩開啟,林末有些昏昏欲睡,不一會兒就躺在陸盡身上睡著了。
陸盡寵溺的看著林末,手指輕輕將林末散落在前面的頭發撥到耳後,從旁邊拿出一個毯子蓋在林末身上,車裡的空調總是有些冷的,似乎熱了也不對,涼了也不對。
車子緩緩停下,林末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陸盡笑著,將旁邊的水壺拿出來,撥出吸管送到林末嘴邊:“末末,喝口水,不然一會兒嗓子又該難受了。”
林末聽話的含著吸管,喝了幾口,這才問道:“到了?”
“還沒呢,堵車了,過去這一塊就要到了。”
林末點點頭,揉了揉脖子,陸盡手輕輕放到林末的脖子上:“又疼了?都說了多少遍,讓你睡在床上,非要趴在我腿上,這個姿勢多不舒服啊。”
林末抱著陸盡的腿:“不要,我就要躺在你身上。”
陸盡輕笑,三年下來,也不知道是他離不開林末,還是林末離不開他,總之,如今的林末,越發的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