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林末走在各種情緒的邊緣,在國外的很長時間,林末從開始的被人欺負,變成了欺負人,開始打架鬥毆,生死賽車,混跡於各種不正當的地方,刺激的地方,身邊的朋友也都各種各樣,沒一個好的。
一開始他還忍耐著林末這種發洩,但是後來,在林末差點碰了毒品之後他就爆發了,該管的管,該教的教,像個老父親一樣照顧著這個小姑娘。
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他雖然冷漠,但是做人的道理還是知道的,對錯也是分得清的。
這樣的結果,就造成了,林末對他像是對自己的家長一樣,叛逆的要命,他越說不可以這樣,她越這樣,但是她也是有分寸的,每次都遊走在他的最低底線之間,不該越界。
如此,讓他更加心累,卻又哭笑不得。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很開心,因為他和林末生活在一起,他們彼此十分了解對方,他知道林末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知道林末每一個動作是代表著什麼,他知道林末每一個眼神是訴說著什麼。
林末對他也很瞭解,她總知道他面無表情的這張臉下面想的什麼,她會在他不方面的時候給他換衣服,她因為他的潔癖給他打掃房間,她會因為他的挑剔給他做飯,她點亮了很多技能,似乎都是因為他。
可是,她不知道,他喜歡她,從很久很久就很喜歡,從第一次見面就很喜歡,一見鐘情,最適合他對她的感情。
其實,他已經不奢望他們之間成為夫妻的關繫了,他這個樣子配不上她的,林末是個顏控,她喜歡漂亮的東西,她的房間,她的飾品,就連她的朋友都是漂亮的,她唯一不漂亮的,就是他陸盡了,對此,他是自卑的。
是的,他堂堂陸家的陸六爺,居然自卑,而且,自卑到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敢表露一下出來,原因無他,他怕他說出來之後,他連和林末同住的關系都沒有了。
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已經很滿足了,就這樣一輩子,也挺好的。
可是,當他看見林末身邊一個又一個男人的時候,他覺得他的心很痛,當他看見林末身邊的追求者的時候,他差點瘋了,林末和他住在一起就是他僅剩的一點理智。
他想,就這樣已經挺好了。
一個男人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那個叫李亞衡,他對林末的追求,讓他惶恐,更讓他害怕的是林末對這個李亞衡的態度。
那天晚上,林末久久沒有回來,陸盡很是擔心,一直坐在窗邊等著,一道車光打了進來,陸盡趕緊推著輪椅想要下去迎接林末,並且好好給她規定一下下一次的門禁。
可是他看見了什麼,他看見了林末和李亞衡在接吻。
他想,他真的是瘋了,所有的理智都沒有了。
淡漠的開啟燈,淡漠的看著林末,淡漠的聽著林末的話,心中已經是怒火沖天。
他當時只想讓林末閉嘴,讓她不要再說了,他快要死了,心痛死了。
可是當他看見林末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時候,所有怒火被結凍成冰,凍得整個身子僵直,從腳底冷到頭頂,林末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嚇到了,想要站起來,幾次的掙紮,他終於打翻了輪椅,也跟著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只是幸運的他沒有被摔死,他抱著林末的屍體,那個還帶有餘溫,卻沒有氣息的屍體,就這兒一直抱著,大聲的哭了幾聲,就如同林末每次的哭聲一樣,這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林末每次這樣哭是真的很傷心,心疼的要命,林末死了,她怎麼就死了呢?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親手殺死了她,不是的,他只是想要讓她不要說了,卻沒有想到她真的就再也不能說了。
哭著哭著他又笑了,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這樣,林末就是他的了,一輩子都是他了,他就這樣抱著她,一輩子抱著她,別人在也搶不走了,他再也不用擔心受怕了,他再也不用怕林末離開他了,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他哭了很多次,笑了很多次,哭哭笑笑,就這麼抱著林末做了一晚上,他和林末說了很多心裡話,很多隻有在林末睡覺的時候才敢說的話,可是,每次林末睡覺的時間都很短,八個小時,他壓根講不完自己想要說的話,他每天盼著林末多睡一會兒。
現在林末應該睡的很長了,他可以將他的話說完了,一直說下去,從他們相遇講到現在,好像只能講到現在了。
陸盡哭了,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放聲大哭,嚎啕大哭,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小時候沒有哭過,訓練的時候沒有哭過,殺人的時候沒有哭過,受傷的時候沒有哭過,殘廢的時候沒有哭過,毀容的時候沒有哭過,可是現在他哭了,哭到眼睛似乎都睜不開了,陸盡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林末比了嘴,他閉了眼,這樣他們又能在一起了。
三天後,他爸媽過來了,四天後,他的哥哥姐姐們過來了,五天後,林末的爸媽過來了,六天後,他的朋友過來,七天後,似乎該來的都來了。
所有人都在勸說他將林末放開,就連林末的爸媽也從一開始的打罵變成了相勸。
陸盡抱著已經冷了的林末,給林末蓋上了被子,坐在林末最喜歡的床上,那種大大的,即便他們兩個人一起睡,還能讓林末在上面滾上兩圈,林末說,這樣她就掉不下來了。
可是他很想告訴林末,他不喜歡這樣的床,這樣他就沒有辦法和她緊緊的挨著了,他就沒有辦法抱著她,告訴她只有被他這麼抱著,她才能摔不下來。
可是現在,坐在林末最喜歡的床上,陸盡抱著她,她有些冷,他要給她蓋上她最喜歡的被子,手邊是她最喜歡的杯子,她總喜歡晚上起來用她最喜歡的杯子喝水,他總是故意將她的被子放在他身邊,這樣,林末就要越著他去那杯子,那是他們最近的距離,也是他每天晚上,最期盼的事情。
摸著林末的頭發,還是軟軟的,當然了,因為他最喜歡她的頭發了,林末太懶了,每次都要一個星期洗一次頭,他有潔癖當然不允許,所以,林末的頭發都是他打理的,她只要躺在那邊就好了,偶爾睡一覺。
抱著林末,看著林末緊閉的眼睛,陸盡低頭,輕輕的在林末耳邊說道:“這些人太壞了,他們讓我放開你,怎麼可能,明明,我答應過你的,我要牽著你的手,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