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風的臉上有些憤懣,但我獨卻置之不顧,對媛笑道:“屋子裡有些冷了,我們去外面吧。”
媛笑有些遲疑,但還是被我獨拉著離開,一路上,媛笑總覺得我獨這樣做,即使是對自己的父親也有些不妥。
我獨拉著媛笑離開西園,過碣石清池,眼前有一小院,內有紅壁院牆,朱漆紅壁下苔點如織,若斷若續,紫芫丹草斑駁相間,又有小渠,引百泉會於此,奔水激集,跳波走浪。遠而有林,與草甸相接,草林之間有綠竹披坂,坂下有白沙,混有卵石,與潔渠相交,旁邊有一跨橋,四面平穩,橋上鏤刻雕欄,橋下飛沫不濺,驚波不漾,更是環生響徹,叮咚悅耳。
我獨拉著媛笑在這橋頭停下,四周看了看,這才安心,道:“這裡我們說話應該不會有人聽到,就在這裡吧。”
媛笑面有慍色,問道:“幹嘛啊,第一次來你們家,就讓你爸覺得我這麼沒禮貌,你是不是不想讓他老人家認識我?”
我獨神神秘秘的說道:“要我說,你還是離他遠點好!”
媛笑大惑,道:“為什麼?”
我獨語言梗塞著,道:“他,他不僅是我父親,但是......他卻是腹辣陰毒之人,他做事太不擇手段了!”
媛笑猜疑道:“他是不是打你了?”
我獨冷肅的說道:“不,我父親本來在家族中排行第二,按理說父親是無緣繼承家族中堂主的位置,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大伯雙腿殘廢,大伯的兩個兒子也都發生意外死亡了,我總覺得這一切都......父親......和父親脫不了幹系。”
媛笑拉過我獨冰冷的手,緊握了起來,說道:“你別瞎想了,你又沒有親眼看到,別那麼說你父親,外面的人都說你父親冷麵如霜,辦事鐵面無私,可能是因為他太忙了,疏遠了你。”
我獨突然愀色,痛苦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在我記憶中模糊記得,有一天很晚,父親只和大伯回來了,我躲在堂內門的門後,親眼見到父親在門前斬斷了大伯的雙腿,大伯的兩個哥哥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那時我小,是偷偷看到的,我還偷偷聽到過父親在暗堂懺悔,隱約聽到他說是自己害死了大伯的兩個兒子,而且父親他曾經想要暗殺過我,你能理解,那種感受嗎?”
媛笑被嚇的一愣,問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虎毒不食子,伯父他怎麼會......?或許是你做噩夢了,一覺醒來就把它當做真的?”
我獨嘆息道:“小時候的我很懦弱,不喜歡修煉,不喜歡和我那兩個哥哥一樣喜歡出去冒險,只喜歡和母親在一起,待在屋子裡寫寫畫畫,看著雪大伯家裡的兩個哥哥都成了魁梧的少年,父親怨我懦弱,經常逼著我訓練體能,每次達不到父親的要求就會換來一頓暴打,在我心裡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麼父愛,父親只是一個施暴者,一個籠罩著我的冷酷無情的陰影,所以我的兩個哥哥死了之後,受到刺激的我變了,我每天開始瘋狂的修煉,重複著枯燥乏味的事情,對那些我原本厭惡的事情刻苦,就是為了擺脫父親的陰影。”
媛笑安慰道:“好了,你也別為這件事而太過猜忌,這樣吧,過幾天我聯系大家一起來玩,辛武這幾天家裡也挺不順的,正好大家一起聊聊,舒舒心。”
在劍闓堂的大門口,我如風早就立了多時了,送走了媛笑,我如風用冷峻的目光回頭顧看我獨,剛想開口卻欲言又止,我獨並沒有多看父親一眼。
我如風站在門前,心頭似乎凝上了一層陰霾,回想起那個腥血的夜晚,那一幕幕似乎又在眼見的門景重演。
那是很多年前了,我如風記得不是很清楚,肯能大部分記憶都已經被自己刻意抹去了吧。
那晚的風很急,路很崎嶇也很顛簸,月亮邪圓,像一隻銀色貓賴的大眼睛,陡然放著光,瞪的一片山野之上所有的生靈都無所遁形。
劍闓堂的大門開啟了,堂前趴伏著一頭身體雪白的騎獸,這騎獸四蹄如馬,龍身熊腰,臀部有白鱗,它叫做龍媒,不過它受傷了,箭羽深深埋進它的後臀,從腋窩內穿射出來,身體幾十處開裂的傷口已經證明它活不了了,它喘息著,看著活著回歸的主人,能帶著主人回來它已經感覺很欣慰了,這是它的榮耀......